张锦晴慢慢一个个说着,从大的说的小的,连医生故意放到角落里的大米小米粒都找到了。
主治大夫对张家人笑着点头:“最后一关过了,孩子的视力恢复很正常。因为经过大手术,伤了元气,所以还需要住院观察,也注意给孩子多吃点补充元气的食物。等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孩子就可以出院了。”
张家人立刻激动地拥抱到一起,张锦书和刘长娟抱头痛哭,张德顺也激动地攥着拳头深呼吸,一家人耿耿于怀压了多年喘不过气来的心头大患终于在这一天烟消云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张德顺扑通一声就给主治大夫跪下了:“大夫,谢谢你,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主治大夫急忙把他搀扶起来,苦笑道:“家属别太激动,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天职。更何况我们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要是不把孩子医治好,我们也心里有愧。”
完了嘱咐道:“孩子不能太激动,所以你们做家长的也要控制情绪,可不要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张德顺连忙点头称是,医生又给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松了口气带着仪
器走了。
张家人赶忙小心翼翼的搀扶张锦晴上床,一家人商量着给孩子买什么补品,可是张锦晴小小的俏脸上却带着深深的失落,等张德顺夫妇兴高采烈出去买补品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姐妹两人,张锦晴才拉住了姐姐的手问道:“姐姐,苏漾哥哥答应手术的时候来陪我的,他已经爽约过一次了,你们说我揭开纱布的时候他一定会来,为什么他又失约了?”
张锦书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些话都是她拿来哄妹妹的,其实压根就没有联系过苏漾。而且因为从头到尾的钱都是人家史元彪出的,医生也是人家找的,她也没办法去联系苏漾。
只好继续用别的谎话来弥补之前的谎话:“好妹妹,我也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可是现在你苏漾哥哥工作太忙了,也请不到假,所以只能等你回去了才能见到他。放心吧,你安心休息,总有一天会见到他的。”
张锦晴年纪虽小,心思却很敏感。姐姐每天打电话,柔情蜜意的打情骂俏,电话那边的人却早已不是苏漾哥哥,而且姐姐的谈吐举止和消费观念也在日新月异的发生变化,跟几个月之前的
姐姐完全成了两个人。这些变化她都知道,也早就猜到了姐姐跟苏漾哥哥可能早就分了。
有些谎言没必要去拆穿,躺在病床上的张锦晴小脸儿挂满了怅然若失的遗憾。
苏漾哥哥,我是知道姐姐对不起你的,如果你愿意,等晴儿长大了,我替姐姐偿还欠你的一切……
……
初升的阳光打在地面上,带着暖暖洋洋的温度轻轻抚摸,没过多久就把茂密从林里树枝上的露珠蒸发开去,洋溢着深秋时节最后的暖意。
一个身穿布袍的高大细瘦身影缓步从密林深处的羊肠小路走来,身后背着一捆巨大的柴堆,看起来有上百斤的重量,用一根绳子拴了负在背上,每一步走的都稳如泰山。
虽然穿着很像个樵夫,但这人的样貌却完全不是中原人。金色的头发胡乱地在后脑挽了个发髻,用根木棍儿穿过去,权当做发钗。
深陷的眼窝和高高的鼻梁,加上淡蓝的瞳孔,十足是个洋毛子。只是看这人跟周围自然环境如此和谐的样子,又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多年。
这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来到了山腰处的一间隐藏在密林中的石屋里,把柴堆放在
门口,又慢慢走到石屋的另一边,从自己开垦的田地里随意摘了几颗菜,从旁边的水缸舀水洗了洗,就这样直接塞到嘴巴里大嚼起来。
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三年多,虽然生活过得清苦,但他还是觉得很幸福。
至少不用东躲西藏,不用担惊受怕。每日望着前山那边车水马龙香火鼎盛的模样,他都会长长叹息一声。
此人的名字叫安德鲁,不过他早已经把这个名字忘得一干二净,在中原,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阿金。
数年之前,他被满世界追杀的走投无路,被一位中原好友带到这里来,交托给了一位叫做飘花道长的女掌门。
飘花道长没有为难他,让他负责去后山砍柴,在厨房打个下手。阿金很诚实的去做了,虽然后来下山过几次,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把这里当成了家,也把这里的名字深深印在了心中,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轻轻念出那两个字:峨眉。
没错,这里是峨眉山。前面已经被开发成景区的游览圣地依然香火鼎盛,可是真正的峨眉派却莫名其妙的封山了。
他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都消失无踪,甚
至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
他找遍了整个后山,过去的大殿、演武堂,弟子宿舍都依然还在,却寂静冷清的没有半个人。这三年来阿金始终一个人不停地清扫整理着峨眉派后山驻地,期待着哪一天那些人都会回来。
可三年过去,即使他仍旧把后山驻地清扫的一尘不染,却仍然难以阻止野草的疯狂生长,那里已经是动物们的乐园,昔日的光景再也不会回来了。
事到如今他有些后悔,当初那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