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书安静地皱了下眉头:“妈,他曾经帮过咱们的。而且你们腿脚不好,每次收摊的时候他都会帮咱们打扫卫生,还帮助把车子推回去。更何况一顿饭值不了几个钱……”
说起来他们家还真的要感谢那个这个乞丐少年,就在半个多月前,有一晚摆摊结束之后,张德顺一家人把东西打包上三轮车,回家路上爬坡的时候突然掉链子,三轮车载的东西多,呼呼啦啦的往下滑。张德顺赶忙刹车,力气用的太猛,把刹车线也给绷断了。
那时候刘长娟和张锦书正在三轮车后面坐着,一下吓得尖叫起来,危急时刻路边突然窜出个乞丐少年,用自己的后背“哐当”一声硬是把急速倒退的三轮车给拦截住了,算是救了张德顺一家三口。而且人家还趁着他们惊魂未定的工夫把三轮车给推到了坡顶上去。
一家人回过神来,对乞丐少年千恩万谢,看得出少年的身份,便从车子里取了还没卖完的烧饼给了他,权当他热心帮忙的回报。
乞丐少年接过烧饼,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可能许久未曾吃东西了,就地蹲下狼吞虎咽。张锦书看他跟自己年龄相仿,就掀开锅盖盛了碗粥给他
。
事情就坏在这上面,少年乞丐可能平时受尽了别人的嫌弃,见这一家子待人和善,算是缠上了他们。不但尾随着他们一路到了家门口,还就睡在了他们家旁边的树上。
你说古怪不古怪,那小子居然找了块泡沫塑料板安放在树杈上,天天晚上睡在上头,长期住在了他们家门口。
张德顺一家每天早中晚去摆摊,他就无声无息远远的跟着,到地头就在街对面坐着。你不给他吃的,他也从来不要,就这么硬挺着饿身躯。收摊的时候他就主动过来帮忙收拾,还知道去桶边洗手,然后帮忙推着三轮车回家,给东西吃就照单全收,从头至尾不言不语。让一家三口也是相当无语。
听女儿有袒护的意思,刘长娟老大不高兴,嘀咕道:“就是帮了次忙,也不能赖着咱们啊。反正我告诉你,不能让人看出咱们家跟他有关系,你看他臭烘烘脏兮兮的,没得影响了生意。这段时间咱们存了点钱,过两天你爸会买辆电动三轮,用不着他了。你也别给他吃的,早点把人赶走最好……”
张锦书咬了咬嘴唇,没答应也没拒绝。正好有一桌客人要离开,她就跑过去结账,然后默默整理
桌椅卫生。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沧桑沙哑的粗犷声音突然吸引了食客们的注意力,吃个半饱的孟飞飞跟同事们一起扭头看向路对面。
商铺二层的窗户里头,长头发圆滚滚的杀猪汉子正撕心裂肺的忘我高唱。歌词被他唱出来,沧桑的感觉反而无意中触动了大多数人的心弦。
孟飞飞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不过性格粗枝大叶的她很快就撇了撇嘴,眼神从楼上来到了楼下,看见了那个坐在商铺台阶上的少年乞丐。
一个臭要饭的而已,哪会放到她的眼里。只有张锦书抽空瞟了他一眼,发现少年乞丐竟然受到了歌词的影响,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边听着头顶上嚎叫,一边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发呆。
那是个古朴无华的指环,边缘雕刻着简单的纹理,中间有个凹陷下去的槽孔,显然以前上面是有东西的。凹槽里面刻了个龙飞凤舞的古篆,辨认不出真正的意义。
少年乞丐的手指在指环上轻轻抚摸了一会儿,松开手呆呆出神。
张锦书刚刚收拾完一张桌子,结账之后突然“啊”的惊叫一
声,手里的杯盘砸落到地上,地面顿时一片狼藉。而她本人则双手捂住刚刚被人摸了一把的臀部,一张清丽可人的俏脸憋得通红,咬着嘴唇,眼神带着委屈和羞恼看着对面那桌染着各色头发的流里流气的小痞子。
众人立刻看过去,张德顺两口子也知道女儿生得美,赶忙跑过来,看表情就知道闺女被小痞子们吃豆腐了。平时在外出摊,普通老老实实的人家难免被人欺负,姑娘被人非礼却是他们很难接受的。
张德顺保护女儿的心情十分急迫,提着正在切肉的菜刀跑过来,老实的脸上带着怒气:“闺女,怎么了?”
张锦书使劲咬着嘴唇,低下头默声不语。爹娘身体都不好,父亲腿脚也不方便,跟小痞子们起争执恐怕会吃亏,转身就要去边上拿扫把。
但是人善被人欺,一群小痞子见张锦书不反抗,反而更加得意。其中一个吹了吹自己的手,哈哈大笑:“哎呀呀,紧绷软和又有弹性,真爽!”
小痞子们齐声哄笑:“便宜你小子了。”
“都别争,下一把我来。”
“见者有份,啧啧啧。”
“一群混账!”张德顺怒火万丈,提着菜刀就冲上去。可是人还没靠
近对方,就被旁边的小痞子一把抄起桌子上两个啤酒瓶子,“啪啪”两声摔到了他脑袋上。
张德顺一声不吭的闷声就倒,脑袋上鲜血直流。
后面跟上来的刘长娟吓得尖叫,手里的菜勺掉到地上。张锦书也吓得俏脸煞白,母女两人扑上来抱住昏厥流血的张德顺慌作一团。
“竟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