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哲没有动。
他思绪飘远,忽然想到了当年上学的时候。
他生日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那天晚上,他熟悉的几个同学还有一些发小,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厅帮他过生日。
祁言是最后才到的。
她来的时候,包厢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只有他还在。
“南哥!啊,就你自己了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住得有点偏,雨太大了,根本叫不到车。”
她进来的时候,身上的外套都湿了,短发还在滴水。
他一直等不到人,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
因为那天放学的时候,她说一定会来,他就一直在等。
旁边的位置也一直给她留着,发小想过来坐都被他拒绝了。
结果这个位置,空到了最后。
他还以为要被放鸽子了。
愣神之际,她拉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掏出个盒子,还细心的套了个袋子,没被雨水打湿。
“生日礼物!快快快,你拆开看看!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我半个月前就挑好了!”
她把礼物放到桌上,大大咧咧的坐到他旁边,湿了的外套很快在椅子上留下水渍。
可她浑然不觉,还傻呵呵地看着他,坐姿比他这个爷们还要爷们。
他没急着拆,叫人拿了毛巾给她,“你怎么来的?”
“公交车啊。不过下车后,到餐厅还有一段距离,我就跑过来了。”
“……”
“伞呢?”
“外面起风了,伞撑不住,我就没打了,刚才扔在门口了。”
“……”
“你快拆礼物啊!”
在她的催促下,他打开盒子。
今天他收了不少礼物,基本上都是很贵重的名牌货,什么东西都有。
这个盒子他不认识,但却很期待里面的东西。
拆开后,里面是一只银色打火机,上面有一枝玫瑰凸起,摸起来凹凸不平,做工算不上很好,倒也独特。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打火机七百多块,祁言攒了很久。
那个时候,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好像也才四百块,这其中还包括了她每天的午饭钱。
“怎么……送这个?”
“前两天看你不是学会抽烟了嘛,正好送你个打火机。不过,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可得少抽。”
她从旁边拿了颗别人剩下的薄荷糖,认真剥开放到嘴里。
“怕我抽,那你还买?”
“谁怕你抽了,我说的是少抽ok?再者说了,你抽不抽的,这谁能管得住啊。”
“……”
一群男生在一起,按理说那蛋糕最后肯定会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可他还是制止下来,切得规规整整,把剩下的装回去叫侍者收好。
于是后来那天,桌上的菜翻新,他陪着祁言又吃了一次。然后用剩下的大半个蛋糕,当着她的面又吹了一次蜡烛,给她切了最大的一块。
——
“南哥?”见他不动,祁言歪了歪头。
车上光线昏暗,她借着中控台零星的光晕想去看他的脸。
南哲躲得很快,顺手结过她手里的盒子。
他随意扫了一眼,这次倒是个他认识的大牌,只是他不想拆。
“怎么又送我打火机。”
“你那个不是坏了吗?”祁言坐回去,解释着:“上次看你那个都掉漆了,好久都打不着。”
“正好昨天和同事出去逛街扫到了,刚好你也能换上。”
她偏头扯了扯安全带,一边扣上一边说:“不过你还是少抽烟比较好。”
“我也不是教训你,只是抽烟对身体确实不太好,你多多少少得注意一下了。”
“你这烟龄都多少年了。”
“那你还买它给我?”他看过去。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反正一时也戒不了。”
“抽还是得抽的,我说的是少抽~”祁言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尽量减少抽烟的次数。
南哲嗤笑,启动车子,吐槽了句:“管的真多。”
“诶,我也不想啊。”祁言往后一靠,枕着手臂说:“我有个远方表叔,四十多,老烟枪了,前年走的。”
“所以我说你得注意点儿,总不能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直接变成追悼会吧。”
“……”
“诶这么说好像不太吉利,呸呸呸!”
“南哥,长命百岁啊。”
“等你一百岁大寿,再送你个打火机。”
南哲觉得荒唐,可还是笑了,懒懒应下:“知道了。”
——
天气预报难得准了一次。
四九城从晚上九点开始降雪,虽然雪量不大,但南歌还是好开心。
赶在沈晏清回来之前,她就收拾好了一切,整装待发。
她让两个阿姨去休息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沈晏清。
沈晏清回来的不算早,快十点才进门。
南歌差点睡着。
听到动静后,她忙起身,揪着自己的挎包带子瞪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