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出了京城出了皇宫,能耐到底打了折扣,莫说亲皇上的谨郡王,就说本地藩王定南王,也不会任他想拿捏谁,就能拿捏谁的。
否则他何必想着私下给曲清蝉添堵。
要是那小厮真是之前发出响动的人,又有杜振熙这似是而非的态度,最后牵连上陆念稚,事情可就不美了。
只是要他这样放过曲清蝉却是不能的,何况杜振熙还曾为了曲清蝉出过头。
余方德一番权衡,惯带的笑容就泛起一丝阴冷,仿佛十分为杜振熙着想似的道,“七少既然难受得没空和我闲聊,那我就陪七少往主楼走一遭好了,在这里吹冷风醒酒,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杜振熙此刻真不耐得有点酒气上头,不再按耐心中的烦厌,断然拒绝道,“不劳烦余内相相陪,主楼却不是余内相好去的。”
也不知她拖延这么久时间够不够,竹开或陆念稚现下到底是什么情景?
余方德细看杜振熙一眼,笑容越发阴越发深,闲然反问,“主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竟去不得?”
“主楼确实有些东西不能见人。”
二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男声,却是陆念稚自一丛花树下转出高大身形,一步一缓的走向二人,口中接着道,“好叫余内相知道,主楼这一片之所以不予外客通行,皆因楼内收着祖上传下来的些许藏书,并奉圣阁的所有账册,倒真应了余内相的话,确实见不得人,也不便请余内相入内宽坐。”
余方德笑容一滞,显出几分真切的意外来。
所谓的祖上,说的不正是杜府那位有奉圣夫人诰命的老祖宗,有这位留下的藏书,主楼可不是余方德能想进就进,想闯就闯的。
余方德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霾。
杜振熙比他更意外,也不掩饰这份意外,心头大定的同时,忙迎上陆念稚,小心措辞道,“四叔,您怎么才来?”
听着倒似她方才等着的人就是陆念稚。
余方德的目光落在陆念稚脸上,陆念稚的目光则落在杜振熙身上,低头笑道,“我让你觑空来主楼找我,你不进楼里等我,怎么跑到了这里来?这是久见我不来,按耐不住性子了?倒叫你找到这里来堵我?”
这话莫说余方德听得不明所以,杜振熙亦是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事先让竹开探过路了?晓得这条路再往下走,就是通往奉圣阁后巷子的小门?”陆念稚语气相当轻柔自然,全是对晚辈淘气之举的无奈和纵容,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掂了掂,嘴边笑意更深,“还真被你堵着了。你不是嫌家里做的山楂糕太酸?我特意为你买的霜糖山楂,可满意了?”
家里指的是除夕夜江氏挑出来“卖”的山楂糕。
而小门通往的奉圣阁后巷子,早已被闻风而来的小摊贩占满了地儿,虽隔得有些远奉圣阁的墙太高太厚,只叫陆念稚这么一说,却仿佛真的能听见外头的吆喝声、喧阗人声。
奉圣阁所在城郊,现下只怕比奉圣阁内的接风宴还要热闹上几分,那一副来时曾瞥见的喧闹场面晃过眼前,恍惚间倒驱散了此地本有些古怪的氛围。
杜振熙又惊又喜。
已然明白陆念稚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给她买零嘴,然出过小门是真事,且多半隐在暗处听了几句她和余方德的对话,一番“体贴打趣”她的话真中带假,倒轻轻
松松将她先前的说辞圆了过来。
她亮着眼看向陆念稚只是笑,一副被长辈撞破小心思的腼腆样儿,依旧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准则,倒是陆念稚心有灵犀,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去,一面将油纸包塞给杜振熙,故作失落的摇头道,“本来还想着给你个惊喜,现在叫你堵个正着,倒白费我亲自走了一趟。”
杜振熙暗道四叔诶,您给的已经够惊喜了。
陆念稚却不再只盯着杜振熙看,一面又略带歉然的看向余方德,熟稔而不显过分亲热的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着余内相,早知应该多买一份霜糖山楂,我买的那家虽只是小摊贩,倒在东市很有些风评。余内相若是闲来无事,既逛到了这里,不如我再陪余内相走一遭后巷子,岭南的市井风光,和京城又有不同,余内相想必喜欢。”
霜糖山楂,霜糖山楂。
陆念稚倒是不嫌拗口,余方德却不好真个去查看油纸包,且陆念稚这般一说,倒是坐实了后巷子小门确有其事,既不怕他跟着走一遭,想来定能找出见过他的小摊贩“作证”。
余方德狐疑的目光掠过陆念稚和杜振熙,老眼又是一眯,却听身后再次响起一阵纷沓的脚步声,随即想起竹开的声音,“七少!您这下可不能不信了吧!我就说临着小门的丛子里有解酒草的!您没听过这种野物,可不代表我哄骗您!快看,我给您摘来……”
了字没吐出口,似是乍见不该在此的余方德和陆念稚齐齐在场,很是吃了一吓,忙敛去那一副邀功的得意神情,束手垂头的一一行礼道,“余内相,四爷。”
垂落身侧的手中真攥着把看不出来历的野草。
和陆念稚掏出的油纸包一般,没人会去查看里头装的是不是霜糖山楂,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