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熙看得脑门挂黑线,默默离早熟小豆丁远一些,无语看了看天。
“七哥。我有件事和你说。”杜晨芭觑空坐到杜振熙身边,似是终于寻到机会,将心中忧虑吐露给杜振熙听,“杜唐两家的亲事不是作罢了吗?我怎么听说,那位唐七小姐还不肯死心,上门找过你一次离开后,就成天往四叔身边凑?”
她所谓的听说,八成是从沈楚其那里听说的。
自杜振熙交待桂开送消息不必经过她后,她再没有管过唐加佳后来如何,听杜晨芭这意思,八成是陆念稚常常来往杜府、奉圣阁之间,没少被唐加佳“偶遇”上,而沈楚其最近正紧锣密鼓的筹备迎接京中贵客的事,又有余文来、余方德先行抵达,怕也没少来往于广羊府和城郊之间。
沈楚其撞见唐加佳“偶遇”陆念稚的次数多了,心里难免觉得怪异,只也不得空亲自找杜振熙说,便在和杜晨芭的来往信件中略提过一嘴。
杜晨芭皱眉接着道,“别是你这里走不通,唐七小姐就把主意打到了四叔头上?四叔光风霁月,不会和她一个晚辈计较,可别着了唐七小姐的道儿才好。”
莫说她,连沈楚其都想不到唐加佳想改而嫁陆念稚上头,只当唐加佳是想说动陆念稚,令东府回心转意,和唐家再续姻亲。
杜晨芭这话满是对陆念稚的担忧,倒并无半点其他心思。
杜振熙也不点破她的消息来源,只无谓一笑,“八妹放心,四叔着了谁的道儿,也不会着唐家人的道儿。你就算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还不相信四叔的能耐?”
话中多是安抚之意,总不能告诉杜晨芭她心中有数,还是她让桂开给唐加佳送的消息,唐加佳才能堵三回偶遇陆念稚一回吧?
也不知是唐加佳的盘算太匪夷所思,还是陆念稚半点没察觉出唐加佳的行为不对劲,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唐加佳偶遇他的事。
杜振熙说不出是忧是喜,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杜晨芭却误会了她的小动作,愣了一瞬后有些怅然而羞赧的低声道,“七哥你别多心。我问四叔的事,并非因为我还……惦记着他。就是怕唐家贼心不死,又闹出什么对杜府不利的事来。”
杜振熙闻言也是一愣,晓得杜晨芭误会了,却也不必多解释,只顺着话茬道,“八妹这词用的好。唐家的人可不就是怀揣了十几年的贼心。”
唐老太太柳氏暗地里陷害杜府的种种的勾当,还真跟做贼似的,可惜针对错了人闹得自家成了笑柄。
杜晨芭抿起嘴,和杜振熙相视而笑。
话题揭过不提,几人玩了小半会儿就有人来请,却是上王府拜年的官员、世家女眷到了,定南王妃给江氏等人另开席面,倒也不将杜府抬得过高,只排了个末席,却是今天唯一入座的商户,并将杜晨芭带在身边,和沈又其一左一右伴在身边,来往交际都带着杜晨芭。
放在平常,此举少不得令人咂摸了又咂摸,但今天此时,谨郡王明天下晌入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在座的官员、世家女眷哪里还有心去关注杜府,心思全放在了谨郡王这位京中贵人身上。
定南王妃种种特殊待遇,江氏依旧不敢拿大,觑着个合适的时机,就带着杜府诸人提前离席,拜辞定南王妃时果然没被多加挽留,江氏就晓得她做得没错。
满座官家女眷来往交际的话,不是他们这样门第长留久听的。
有什么是杜府能知道、该知道的,自会传进陆念稚耳里。
江氏走得没有半点留恋,一出王府老手一挥,诸人就各自登车回府。
“我们咱门这一走,那些官家女眷也坐不住多久。”跟车的竹开倚在车门边,吐槽道,“那什么谨郡王,自家在路上过不成好年,这是也不让别人过个好年了。”
可不就是竹开这话。
谨郡王本就先派人送了消息,说是过了初五开市再动身进城,只在官道驿站稍作歇息整顿,在路上过完初四再启程,自余文来、余方德身份昭然满城后,落后的谨郡王也不再刻意低调,早早就摆明仪仗,将行程传给了定南王。
今天突然传来明天入城的消息,正应了定南王妃心腹妈妈的话,可不就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162章 莫名其妙的见面礼
入城的日程虽然只提前了三天,但既定行程突然更改,谨郡王又摆明了要祭出全副郡王仪仗,且身负职司又特殊得受人瞩目,一丁点变动引发的是一系列原本预备停当的事宜,不得不跟着做出调整铺排,偏偏消息送得又突然又紧急,真正可供定南王调动的时间,不足整一日。
忙中最容易出错。
如果出错,可不单是慢待谨郡王,轻忽的更是京中一行来人身上的皇命,一出错就直错到了京城龙座跟前,错到了当今皇上头上。
谨郡王这神来一笔,说得好听点是谨郡王随性恣意,说得难听点就是故意为难定南王,将一地藩王把在手中戏耍。
不怪竹开忍不住吐槽,被这消息席卷的满城百姓,亦是一片哗然。
只市井百姓纯粹看的是热闹,半点不觉得这年不得安生,只觉难得能见京中贵人,消息传开不到半日,入城必经的东西二市原本关门休业的酒楼、客栈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