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粗,但傻人有傻福,哪像唐加明心存绮思,做起事来难免投鼠忌器,唯恐杜振熙受到伤害,她却是根本不管什么声音喉结,一出手就照着男女最大差别的胸口去。
真揪出裹胸的布头,哪里还有力气捏得住,轻而易举就让杜振熙拽了回去。
唐加佳落空的手心一时紧一时松,半晌才死死捏住拳头,哈一声嗤笑,“原来心黑心冷的不止是祖母,还有你!你说得对,我就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这声笑凄苦倒胜过讥讽。
说不伤心也是假的,本以为只是家人利用她,原来杜振熙也在利用她。
吵过闹过冷静下来,她哪里还想不通杜振熙求她这门亲事是为了什么,家人待她不是真心,杜振熙待她也从无真心。
一个女人,待她哪里来的真心!
伤心完只剩厌恶和恨意,对上杜振熙回转过的漂亮小脸,更是恶心眯起了眼,“祸水!”
祸害了她,也祸害了哥哥,此时此刻要是再想不通哥哥的异常她就真白活了。
但她不打算让哥哥知道,也不打算让杜振熙知道,秘密落在她手里,就该被她一个人所用。
杜振熙就算猜得到岔子出在唐加明身上,也想不到唐加明对她起过别样心思,对唐加佳莫名其妙的恶语相向只当没听见,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什么?”
这话把唐加明也捎带了进去,唐加佳反应过来,半个字不提唐加明,又冷又讥的粉面不可自抑的泛起红来,“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拼着脸面性命不要,也要叫所有人都看看,杜府七少到底是个什么出身什么身份!”
既然是帮她的忙,就和唐加明、和唐家无关。
杜振熙不明白唐加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盯着唐加佳泛红的脸只当是气的,皱眉道,“什么忙?”
“以前想嫁你,是我眼睛瞎。现在,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个假七少!”唐加佳脸上红晕更甚,唾这一句后声线忽而转轻,错开视线道,“杜府踩着我的闺誉成事,事成之后就像撂开手?没这么便宜的事。
断送我一门亲事,就另外赔我一门亲事。你我是再不敢想了。杜府却别想把我这样甩了,我要嫁进杜府,嫁给陆四爷,你帮我嫁成陆四爷,我就帮你保守秘密。”
又一个求帮忙的!
又一个恋慕陆念稚的!
她正“帮”着陆念稚,唐加佳倒来“求”她帮着往陆念稚跟前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杜振熙满脸错愕,前前后后经过这几回和陆念稚紧密相关的惊吓后,居然还有闲心腹诽一句:陆念稚到底哪里好,杜晨芭前仆未遂,又来了个唐加佳后继着想嫁陆念稚。
小儿女心思果然太难懂了,唐加佳之前对她那番“情意”难道是假的?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不怪杜振熙这么想,连守门的大丫鬟也这么想,自唐加佳“偶遇”陆念稚不成,一日里还要念叨三回“巴结”陆念稚的礼物后,大丫鬟就觉出唐加佳的苗头了,此刻闻言更是做不得声,原本背靠着门板,现下忙转过身去面壁,不敢插话也不敢再看下去。
唐加佳话一出口,原本飘渺的心反而落到了实处。
她比大丫鬟这个局外人更清楚自家的心意,心心念念的身影不知怎么就换做了陆念稚,原先也迷惘彷徨过,等杜唐两家彻底撕破脸后,她还有什么好自苦的,现在更是把杜振熙的影子抹了个干干净净,原本压下心底的身影,俱都化作陆念稚的音容笑貌,盘旋在心尖再也消散不开。
比杜振熙有权势,比杜振熙有手段,年纪大些又如何,至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唐加佳长长吁出口浊气,半点不担心杜振熙不帮她,再开口全是化为实质的盘算,“个个都当我是弃之无谓的棋子,现在我就是再一叶障目也看明白了,之前陆四爷不过是和你联手做戏,做出副叔侄不和的样子骗祖母。
我看陆四爷和你这个’侄儿’好得很!既然好得很,你想把我往陆四爷跟前引,替我制造见陆四爷的机会,想来也不难。我这丫鬟嘴再紧不过,你这里准备好了,只管送信给她,我可等着你帮我呢。”
她纤手一指,指得大丫鬟忍不住一抖,方才的恼恨和厉色飞出九霄外,全然一副等着和心上人见面的小女儿娇羞姿态。
杜振熙也忍不住一抖,不是吓的,是被唐加佳这副翻脸不认人的作态恶寒的。
她不能不应,但也不能轻易应下,抿着嘴道,“西府曾想给四叔说亲的事,想来唐七小姐参加过奉圣阁夜宴,清楚这回事。西府亲没做成,如今连曾祖母也不再管四叔的亲事。
你想嫁四叔,不说曾祖母做不了主,我更做不了主。四叔就算对我’好’,也轮不到我替他牵线搭桥。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你不如换个条件。”
她倒是想告诉唐加佳,陆念稚心里有人了,这人就在唐加佳眼前,可惜不能。
唐加佳这忙,倒比杜晨芭、陆念稚要她“帮”的忙,更棘手。
之前还只是内部问题,现在演变成了外部问题。
杜振熙只觉得脑壳发疼,唐加佳却全不理会,依旧咬死话锋道,“你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