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要慢慢来。
但有些事,可以适当的改变做法。
陆念稚心念电转,心头悸动化作低沉的笑声倾泄而出,他懒懒靠回车厢壁,似笑非笑地冲杜振熙挤眼睛,“安大爷为什么会认定我没有离开过,这事你不该问我,该去问明诚。”
主子吃酒,下人们另有去处。
明诚和竹开,一直都在唐家外院。
被陆念稚算计在内的,不止是她,还有明诚?
杜振熙大感好奇,接收到陆念稚的挤眉弄眼,不禁跟着眨了眨眼。
挤眼睛什么的太俏皮了,一点都不符合陆念稚的老狐狸光环。
简直辣眼睛!
画面太美杜振熙不敢再看,果断无视陆念稚,探身蹭到车门边,抬手敲了敲车门,“明诚?进来说话。”
一同挤身车辕的竹开忙接过马鞭,明诚道一声有劳,矮身进了车厢。
第97章 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真论起酒桌交际,七少和安大爷同桌吃酒的时日还是太短了。您不知道,十三行可没人不知道安大爷是个什么酒品。”明诚有问就答,边说边甩袖子,活像个手里捏快板的说书人,摇头晃脑道,“像今天这样倒头就睡,那还是好的。最严重的一次,别说认不清人了,连家门都认错了。
要不是有安小姐这个家中最受宠的女儿求情,安太太保准河东狮一声吼,叫安大爷吃不了兜着走。当初安大爷这酒醉认错门的事,惹了好一阵笑话。今天一喝高了,哪里想得起自家小厮,是四爷和我送他去客房的。
后来唐三少身边的小厮带着人,往外院来寻您,找到客房见四爷、安大爷都在,这才没多说什么就散了。等那小厮一走,四爷就身轻如燕的翻窗出客房,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了唐家内院。一直在客房’陪’着安大爷的,是我。”
所以安大爷疼爱安小姐,不仅因为安小姐是老来独女,还因为安小姐乖巧孝顺,和唐家的亲事虽有利益算计在,但安大爷也是发自内心的为女儿高兴,今天才会敞开怀大喝特喝。
也所以陆念稚来者不拒,不为应酬安大爷,而为灌醉安大爷,以备有个万一,能拿酒醉后神志不清的安大爷当挡箭牌,充当“人证”。
怪不得陆念稚抱着她一路狂奔,最后却拣了个离二门尚远的小路口就放她下地,也怪不得她好容易瘸着脚弹到二门上,请唐家下人帮着请陆念稚来时,先赶过去的是明诚和竹开。
好一招移花接木。
摸回客房的陆念稚接替明诚,等安大爷被“吵醒”,看到的自然是陆念稚,也只会是陆念稚。
天时地利人和,陆念稚全都算进去了。
老狐狸这么能耐,咋不上天呢!
这份老谋深算就算不上天,也可以转行当赛半仙去街头摆摊赚外快了!
即便没有杜府家主的光环,陆念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杜振熙边服气得五体投地,边默默吐槽。
她被明诚浮夸的模样、带着马屁味的用词逗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我问你一句,你倒有一大茬子话等着招呼我。你既然早有准备,我看我也不用再叫竹开进来了。四叔今天点你跟车,是不是也另有差事交待你去办?”
以竹开的机灵,既然和明诚一起赶去二门迎她,想来心中已有了悟。
她和陆念稚共患难过,即是共谋苦肉计的“战友”,也已是共同对付唐家的“盟友”,不管竹开奉她命有没有查问到什么,怕是已经知情识趣地和明诚通过口风。
一个“也”字,听得明诚眼睛一亮,挠着脑袋嘿嘿笑,“七少英明。四爷早有交待,让我趁着和唐家下人一处吃茶闲话的时候,找机会探一探唐家迁居广羊府前的事。可惜,能打听到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问过竹开了,他借着我这头说得热闹,没人注意到他,倒是往唐家门房和车马房几处摸了一圈。摸出的结果倒稀奇。原来唐家的下人都是来广羊府后陆陆续续采买的,别说迁居前就跟着唐家的老人了,连家生子都没几个。您说稀奇不稀奇?”
是挺稀奇的。
不过,英明这种马屁是什么鬼?
她是杜府七少,又不是皇帝老子。
杜振熙又好气又好笑,摆摆手让明诚退下。
明诚滚出车厢,和竹开排排坐车辕,转瞬收起嬉笑,略懵圈道,“按说我也没少见四爷和七少一处说话……可是刚才一进车厢,就觉得气氛和以前不太一样。尤其是四爷,含笑看着七少问我话,那神态气韵……”
到底怎么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竹开不知想到什么,面色说不出的古怪,含糊应道,“主子的事,少瞎琢磨。”
明诚“嘿”了一声,摇摇头专心赶车。
杜振熙也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一直没作声的陆念稚,沉吟道,“唐家这样的做法,不仅稀奇,还很古怪。又不是寒门窄户,哪有放着老人不用,也不着力培养家生子的?唐家说是迁居而来的外来人家,但来广羊府也有十几年时日了。
先是遣散用旧的老人,又压着新采买的下人不许他们势力做大,这样的做法,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只想着用人,却不想让下人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