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情难自抑又几番欲言又止,就是不想拿话骗人,只尽量将话说得模凌两可。
如今有了“按照七少的标准找意中人”的光环加持,沈楚其顿觉良心不痛了,言行越发坦荡起来,亲昵的挨着杜振熙,笑容和平常一般略傻兮兮,“熙弟,听见没有?我喜欢的人,不比你差,还跟你一样好,我眼光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
杜振熙发自虚荣心的肯定了沈楚其的眼光,心下又有些疑惑。
原来广羊府还有跟她一样家世略凄凉的姑娘啊!
她想来想去,貌似排得上中上流门第的,只有唐家?
不过,沈楚其不可能在明知杜唐有意联姻的情况下,还喜欢上唐加佳,何况唐加佳上无父却有母,且只有唐加明一个哥哥,下头可没有亲弟弟。
杜振晟曾跟她感叹,女孩的心思猜不得,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男孩的心思也挺难猜的。
既然沈楚其的意中人听着挺靠谱的,现如今又只是沈楚其剃头担子一头热,她何必再多操闲心?
杜振熙转过一回念头,就将沈楚其的小情事给抛到了脑后。
她想到了唐加佳,沈楚其也想到了唐加佳。
他难得和他家熙弟心有灵犀,却灵的不是让他欢喜的方向,他傻笑的眉眼略黯了一黯,转头看向江氏,“奉圣阁夜宴那晚我走的早,不知道您相看唐七小姐,相看得如何了?那之后也没听熙弟说有什么后续,这亲事……做是不做了?”
他心中响起一道略混账的声音:最好是不做了,那他家熙弟就还是他一个人的,唐加佳霸占不走。
他至少……还能自欺欺人的再霸占他家熙弟一段时日。
江氏仿佛听到了沈楚其的心声,答得正中沈楚其下怀,“年前先是晨舞要出阁,年后又要忙晨柳送嫁的事,虽都是西府的喜事,我们东府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眼看小一媳妇也要生了,小七的亲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且等过了年再说不迟。”
都说抬头嫁女,唐家对杜府的“低效率”倒是全无异议,男方越慎重越肯你来我往的走多几次过场,越代表看重女方,世俗本就如此,唐家就算真急,也不至于求着杜府快点落定亲事。
左右双方态度明朗,变数不大。
沈楚其心下暗喜,突然希望日子过得再慢些,新年能晚些到来,也许他能多喜欢他家熙弟久一些,也许不用等他家熙弟定下亲事,他就死了心,恢复“正常”了。
杜振熙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江氏和沈楚其的一问一答上。
江氏说的是明面上的借口,实则是因为江玉和吴五娘惹出的勾当,搅和得西府上下不得安宁,连带着东府此时此刻,不适宜大张旗鼓的和唐家走动、商议亲事,东西二府只隔着道墙,一来一往间难免人多口杂,免得叫外人窥见杜府的阴私,再横生枝节。
亲事暂且不论,但生意上的事呢?
只看奉圣阁重开的事就知道,即便陆念稚早在半年前起就开始暗中铺排,即便陆念稚这些年行事越发独断专行,但会瞒着她,却从来不会越过江氏。
钱庄未来谋划牵涉的干系,余文来和陆念稚不为人知的交情,江氏知不知道,又知道多少?
杜振熙看着慢条斯理用膳的江氏,倒似了无心事不理庶务的样子。
她心下略一犹豫,咽下想要张口求证的话语。
左右陆念稚的打算,对杜府并无危害,不管江氏知道不知道,她待会儿问陆念稚就是了,何必多嘴问江氏,还得解释她和沈楚其私下查探的事,反倒惹老人家跟着心绪起伏。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别破坏江氏的好胃口了!
杜振熙闷头吃得香,只随口问道,“您回来时,四叔还没回府?”
陆念稚这两天常有人相邀,出门交际得略频繁,今儿一早就听明忠、明诚往门房叫马车去了。
要是陆念稚已经回府了,江氏没有只请她和沈楚其一块用午膳,单单落下陆念稚一个孤家寡人的道理。
果然江氏摇头,看了看天色问江妈妈,“小七不说我倒忘了。去看看恩然回来没有,要是还没回来,就拣几个好菜,叫灶上仔细温着,回头给庐隐居送过去。”
江妈妈放下布菜的公筷,擦着手往外头吩咐,不过片刻又笑眯眯回转道,“老太太问得早不如问得巧。四爷才回庐隐居,我让传话的婆子不用去庐隐居了,没得让四爷多跑一趟,午膳本就用晚了,可别再耽搁下去。”
江氏自然没有二话。
杜振熙和沈楚其则交换了个眼色,齐齐加快用膳速度,卡着江氏放下碗筷的点,异口同声道,“不多叨唠您了,我们去庐隐居给四叔问个安。”
难得沈楚其有心,想着要“拜见”长辈,江妈妈忙让人将肉粽、凉茶装进食盒,交给二人笑道,“正好一块儿带给四爷,你们爷儿几个一块用点心,说说话吃吃茶也亲香。”
是祸躲不过,午后点心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怜的陆念稚,算不算被他们给连累了?
杜振熙和沈楚其默默为陆念稚点蜡,然后默默接过食盒,一人提一角,分摊食盒的“沉重”份量,悠悠然跨出饭堂。
落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