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齐齐表示同情:这可能是陆念稚和杜振熙,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不能胡乱排喧陆念稚和杜振熙,更不能和小郡主讨论什么男风女风!
否则一条命掰成八条命,都不够给王爷、王妃胖揍的!
暗卫们假装风太大,没听见。
杜振晟却竖起耳朵,一手捞风,一手戳沈又其,奇道,“南风是什么风?和东西北风不是一家吗?有什么不同?还有人专门喜好南风的?”
“你不懂。”沈又其看傻孩子似的瞥一眼杜振晟,小胖脸又是纠结又是无奈,叹气道,“反正我也来不及嫁给陆四叔、熙哥哥报恩了,他们两个我都喜欢,如果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心服口服。”
四叔和七哥,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杜振晟越发不解,出于本能被沈又其的口气唬住了,险些没立时吓瘦三斤,换他无奈道,“小又,你是不是逛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沈又其被他勾得打起小哈欠。
“快到我怀里来。”杜振晟现学现用,抱起犯困的沈又其下城墙,“我送你回王爷、王妃那儿。”
左右奉圣阁夜宴少他一个不少,他还是看紧未来小媳妇为重,那个纨绔同窗不是还说了吗——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原本因着杜振熙生来弱症,治好后轮到杜振晟,江氏就怕他也身体不好,从小就盯着他熬筋骨,暗搓搓给官学塞钱,要求文化课和体育课并重,练就得杜振晟胖而不虚,肉而小壮。
杜振晟暗暗得意,还好他抱得动沈又其,否则哪里知道,原来抱人的感觉这么好,软软的香香的。
所以四叔从前到今,才老喜欢抱七哥吧?
关南风什么事儿!
他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答案,迈起小胖腿来,脚步那叫一个轻快。
奉圣阁来往的下人,却是脚步匆忙,夜宴伊始,仆从和酒菜皆如流水,鱼贯出入男女宴厅。
通幽曲径隔开的两头宴厅,男眷觥筹交错、女眷环佩叮当,少不得借着奉圣阁重开追忆往昔、遥想将来,其间人情往来不必赘述。
只说以晚到江氏为首的一溜女眷主桌,江氏一落座就再掀八卦热潮,一众或贵或富的女客心下暗恨出手太晚,面上心照不宣的围观两场相看。
大吴氏从昨天气到现在,要不是怕断送大好谋划,哪里还能给杜五娘好脸色——如今该叫吴五娘了,她认作吴家闺女的事早已办好,今晚只需老实乖巧的以大吴氏娘家侄女、杜府表亲的身份出现即可。
只昨天才被芸娘间接打脸,大吴氏百忍不成钢,恶心吴五娘之余,自然存着打压的心思,略作引荐之后就将人晾到一旁,只管不住口的叹陆念稚亲事艰难,表自己如何操碎了心。
被忽视的吴五娘满脸无措,小心翼翼的禀一声更衣,带着身边婆子远离和她格格不入的热闹。
吴家是因大小吴氏先后嫁入杜府,才二人得道鸡犬升天,依附着杜府讨生计,全然只看大吴氏脸色,哪里耐烦理会吴五娘这个假闺女。
一众女客看不上吴家,更看不上杜府的挂名表小姐江玉,只揣摩着杜府的态度,一头和唐家老太太、太太交际,一头拉着唐加佳夸赞,顺嘴奉承江氏。
江玉冷眼旁观,冲珠儿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的退出女眷宴厅。
她和吴五娘前后脚离开,半点没引人注目。
而男眷宴厅里,身份太高贵而独霸一桌的沈楚其,就很引人注目了。
他一瞧见珊珊来迟的杜振熙,就咋咋呼呼的勾肩搭背,拉着杜振熙挨到一处排排坐,浑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强大气场,显见已经喝得半醉。
“王爷指着你来道贺撑场面,完了还有城郊官兵的换防差事,你都撇到脑后了?”杜振熙实在不能忍,顿时忘了答应过江氏的话,照着沈楚其的胖脸就掐,“才刚开席,你到底喝了多少?都说借酒浇愁,天下人谁有愁,都轮不到你有愁。”
从小没靠谱过的沈楚其要是愁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活见鬼!
杜振熙默默一抖。
沈楚其默默灌酒,不似活见鬼是醉鬼,揽着杜振熙的小肩膀咧嘴露出大白牙,笑得又傻又难看,“熙弟!我的好熙弟!你果然是最懂我的!我可不就是愁吗?我愁你快要定亲娶妻,以后不理我、不和我玩了!
熙弟,你能不能不成亲?再陪我几年呗,一个人多好啊,一个人万岁!我们永永远远长长久久不分开,做这世上最好最亲的好兄弟,要什么妻小拖累?碍事儿!碍眼儿!”
还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呢!
她不仅要定亲,将来还要设法退亲。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已经够空虚寂寞冷了,沈楚其瞎添什么乱!
杜振熙抢下酒坛子,斜刺里窜出个殷勤身影,重新奉上酒壶酒杯低声道,“这酒本是给女眷备的,口味清甜。小郡爷这样……七少还是劝着换个喝法好。”
奉酒小厮略面生,放眼望去,奉圣阁来往的下人一小半是从铺子里抽调的掌柜、伙计,一大半是临时工,多数都是生脸。
临时工们一个赛一个殷勤,只盼着今晚表现好,改天能转正。
能进奉圣阁当差,那就是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