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耳力过人, 他听到了巷子口有动静,不知道是萧翼的人?还是崔家的家丁?
但很快,顾长青便抱着崔洛转入了拐角, 大步跨上了马车,布帘一落下,他吩咐了外面的马夫一声,“走!回府!”声音极其爆破感, 好像孕育着强大的力量,下一刻就要尽数迸发出来似的。
马蹄‘哒哒哒’的快速行驶在上了冻的青石长道上,朝着承恩伯府的方向撒了欢的疾驰。
车壁的灯厨里点了一盏酥油灯,光线随着马车的晃动而忽明忽暗。
鼻端是女儿家的楚楚/幽香,这气味很独特,顾长青闻过一次,便就刻骨铭心了。除此之外,还有难以忽略的酒味。
她是喝醉了?
所以才这般醉/态?
还说他很.....妩/媚?
这种轻挑的话出自崔洛的嘴,顾长青竟然觉得可以接受,她说他妩/媚,那他便就是妩/媚了。
他低头吻/了/吻崔洛的眉心,用了他最正常的力道,这之后他才从怀里取了帕子给她拭去鼻孔下的血。
可似乎根本就止不住,刚擦去外面的,里面又缓缓涌了出去。
顾长青当即蹙了眉,他一开始就觉得崔洛不太对劲,此刻立即查探了一下她的脉搏。下一刻,顾长青微微愣住了,半晌才低低道:“哎......你真够胡闹!今天晚上又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长青一番沉默之后,还是伸手解开了崔洛交领上的暗扣,给她散散热,“洛洛,你可别怪我,是老天把你送到我手上来的。”
这句话一出,顾长青的神色突然暗了下来,有种冲动和颓唐交叠的情绪,而更甚至.......他很失望,是对他自己失望了。
他顾长青竟然轮到了今天这样的田地,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
马车是从偏门进入伯府的,加之夜已深,顾长青没有惊动到府上的任何人,这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将崔洛紧紧包裹住,下车之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一个字!”
那些人都是跟着顾长青出生入死的,就算顾长青不吩咐,他们也会守口如瓶,退一步说,大公子终于肯迈入红尘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是!”几人应下之后,悄然退了下去。
顾长青一路疾步,他进屋后先将崔洛放在了榻上,考虑到了她此刻的状态,顾长青并没有烧炭。
崔洛还处在昏迷之中,顾长青给她散热了一会,坐在床榻边,又是叱责道:“你明日即要入朝面圣,这个关键时候,你还敢服用..........催//情的/药?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谁.....?”
顾长青不难想出结论,很显然崔洛是吃错/药了,她不会傻到自己服用,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误食。
顾长青的大掌在崔洛脸上一遍又一遍的划过,他掌心微凉,恰好是崔洛此刻最为喜欢的温度。
鼻血还在往外溢,顾长青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在自言自语,但又好像就是对着崔洛说的,他当她还是醒着的,“你这样子,让我如何对你使坏?”
崔洛突然侧过身,抱着顾长青的一只手臂就不再动弹了,她此刻就像一朵盛开在白雪皑皑之中的腊梅,娇艳到了极点,也纯情到了极致。
顾长青眸色一度转为阴暗,每个人都有最为不堪的一面,他沉思了半晌,才将崔洛的墨发松散开来,顷刻间三千发丝倾洒软枕,如晕染开来的墨汁,化不开的浓度,冲击着顾长青的视觉。
仅此这般,就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
顾长青拿着匕首割了一小撮头发下来,他散开了他自己的头发,同样割下一小撮,之后将二人的头发合在了一起,捆绑成了小辫,他对着她说:“洛洛,这便是白首之约,抱柱之盟了,今后的路很难走,但终有一日,你一定会来到我身边。”
一言至此,他所有的真情都在这里面。
他不会太多的花言巧语,他只知道一件事,崔洛必须在他身边,而他呢.......不能没有她!
崔洛体内的药/力远没有散去,男子和女子的体质截然不同,服用之后的反应也不一样。
崔洛就像是发了高烧,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顾长青去八宝阁取了药/丸给她吃,快到三更时,还是不见退热,顾长青无法,只得给她沐浴。
他大概用掉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忍力,才办完了这件事,等到将崔洛擦干净放到榻上时,他自己已经是中衣浸湿,最后用了她洗过的温水,随意冲洗了一遍才算能够勉强平定下来。
顾长青吹灭了外面的烛火,只留了一盏小夜灯,灯厨就在千工床内侧,是那种松子油味道,夜很近,也很长。渐渐的,他也来了困意。
顾长青今晚也不知道多少次自嘲了,明明就在眼前的渴/望,他却生生被逼成了柳下惠。
崔洛渐渐降了温,但顾长青并没有给/她/穿/衣,他知道自己再也当不成君子,也不想当了,就那么搂//着/她睡着了。
五更未到,崔洛是被烫/醒的。
她微微一动,顾长青就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