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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居(2 / 3)

笑脸,王淑芬便也跟着笑开。

“你先去解手,回屋自己先吃,我去给你太奶送饭。”

走到堂屋灶前,王淑芬松开孙女的手,含笑说道。

花秾卖乖主动请缨:

“我帮奶奶。”

王淑芬诧异望她一眼,这孩子平常不是最怵婆婆的吗,今儿个咋还上赶着往前凑了?

花秾见她神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叫糟,心思急转,编出个借口:

“我才回来嘛,叫太奶瞧一眼好放心。”

原来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啊。

王淑芬眼底重新蕴满笑意,温声答好:

“那你解手回来,上西厢看看你太奶。”

顿了顿又低声嘱咐:

“别进里屋,你太奶身体不好,你才从医院回来,别过了病气去。”

至于谁过谁的病气,没说。

花秾正琢磨呢,被奶奶轻轻推一下:

“快出去吧,我掀锅盖端饭,别烫着你。”

花秾乖巧哎一声,跨门槛出屋子。

天色将晚,霞光似血。

花秾略站了站,迅速打量一圈院子。

院子不算太大,东西厢房门都关着,东边靠南墙搭着个草厦子,西边靠南墙根开个小半截门,隐隐有臭味儿传来,应该就是厕所所在。

花秾慢慢踱步过去,不时低头瞧瞧院里开辟的菜地,再转头偷瞄一眼毫无动静的西厢房。

菜地里光秃秃的,最靠北边的两垄该是老韭菜茬,发白的老叶子乱糟糟垂挤在一起,不见绿色。

透过西厢房的窗户,能看见炕上铺着厚厚的被褥,里头躺着个人,头冲向炕那头看不分明,应该就是原主的太奶。

按年纪推算,太奶大概也就七十来岁的年纪,天没黑就躺炕上等人送饭,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

花秾乱七八糟想着,警惕地望向院门口。

她担心家里也养狗,不留神扑过来能吓一跳,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嗐,差点又忘记她穿了。这具身体的心脏很健康,禁得住吓。

自己个儿整的虚惊一场,花秾拍拍小胸脯,意外发现草厦子里还靠墙垒着一个鸡笼,见人过来,笼子里几只公鸡母鸡便咕咕低叫着齐齐看来,像是饿了。

“等我吃完饭再来喂你们。”

花秾小小声告诉鸡们,脚步轻快地迈进厕所,失望地发现,家里头的厕所比乡卫生院的还简陋,就挖了俩坑,两边放两块石头垫脚了事。

墙边还放着一只木桶,洗刷得倒也干净,大概是方便晚上起夜解手用的?

花秾捏着鼻子上完厕所,逃也似的小跑出来,站院子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呼,又渡一劫。

这不行啊,得赶紧把家里厕所改建一下,不然生活质量堪忧哇。

可她小孩子家家的,能有话语权吗?何况家里还有病人,怕是经济上也不很宽裕。

但总得试试。这两天她努力抱家人大腿,撒娇卖萌地出卖节操,总该有点效果。

……吧?

站院子里缓了缓,花秾已经能确认家里没养狗,耳朵很清静。等觉得呼吸间不再带着厕所特有的气味,她这才拍拍脸颊,重新挂上活泼可爱的笑容往西厢房去。

“太奶我回——”

来啦俩字还没出口,就听屋里头哗啦一声响,随即响起一连串含糊不清的怒骂。

花秾抿紧嘴,无声推开门进去,撩起里间门帘悄悄望进去,就见着炕上头发花白嘴眼歪斜的老太太正表情狰狞地叽里咕噜骂人。

王淑芬沉默地蹲在地上捡瓷碗碎片,饭菜洒落一地。

炕上老太太浑浊眼底恶意一闪,挥手将枕头推下去。

“啊!”

王淑芬胳膊被砸到,手指被尖锐的瓷器碎片划伤,流出殷红的血。

“奶奶,你没事吧?”

花秾急忙跑过去扶起奶奶,没错过太奶眼底那抹作恶后的快意。

这都啥人呢!还送什么饭,活该饿着!

花秾气呼呼地拉奶奶出来,对着夕阳余晖看她手指伤口,怕里头刺入碎瓷,还狠心用力挤了挤。

“奶你忍着点啊,我给你拿水冲冲,再抹点酒精消毒,省得感染。”

“哎。”王淑芬任她动作,眸光柔软。

“这是咋了?”

花守仁扛着锄头回来,见她娘俩站在院子当中,不由诧异地问,随即扭头看看呜咽不停的西厢房,心中了然:

“妈又干啥了?”

花秾翻个白眼告状:

“太奶摔了饭碗,还拿枕头砸奶,奶手给划破了,都流血了!”

“我看看。”

花守仁搁下锄头过来,眯起眼对着日光细瞧老伴儿手指。

王淑芬温柔笑看他:

“就划破点皮,不碍事。我重新给妈做晚饭去。”

花秾嘀咕:

“刚才做好的不吃,那就是不饿,干嘛还要重做?你是包子吗?”

花大海跨进院门听见闺女说包子,喜滋滋问:

“妈咱今晚上吃包子啊?”

花秾皱皱小鼻子,闷闷不乐抢答:

“没有!晚饭被太奶砸了,大家都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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