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起嘴来浅浅笑,吴邵燕娇羞更浓:“嗯,我知道的啦。”
这才把手抽回来,汪晓东语调温和依旧:“晚了,回去吧。”
将包包拎起一些,吴邵燕往后拢了拢头发,俨然女神的模样,她将脸扬得老高,在我眼眸的余光里渐行渐远。
至于汪晓东这个傻叉,他单手抓着门边儿,双眸直落注视着吴邵燕的背影,目送她走远,直到吴邵燕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缓缓侧了侧身。
斜着睥睨我一眼,汪晓东嘴角扬得老高:“你还没走?等着我请你吃宵夜?”
我强忍着刚刚被汪晓东对吴邵燕那些温柔引来的恶寒,说:“你丫的富二代当腻味了,不想活了?”
从衣兜中掏了掏,汪晓东一转眼嘴里面已经叼了一根烟,他不慌不忙将它点燃,他语气散淡:“好一阵没见,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怕张代等得急,我没有心思跟汪晓东各种绕弯弯,我直言道:“叙利亚现在战火连绵,这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会儿过去,就是拿自己的命去玩儿。”
轻巧地吐出一个烟圈来,汪晓东的视线斜得更高:“老头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大晚上的屈尊降贵的过来劝我这种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陌路人。”
我擦,就算我真的惦记着老头子那个好处,可我能出现在这里,确实是不想这个傻逼去送死啊。
眉头紧起,我抽了抽嘴角:“好吧我承认,我….”
不料,汪晓东却再一次将我的话打断,他天马行空的跳跃说:“你真的就不好奇,现在我和吴邵燕,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怔了怔,我眉头皱得更深:“这个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
“呵呵。”笑得意味深长,汪晓东的眼缝缩了缩:“装逼!你明明一脸的好奇。”
我差点吐血:“你眼瞎吧你。”
那种魔怔的笑意更浓,汪晓东的眼梢处满满嘚瑟:“吴邵燕,现在是我圈养的小蜜蜂,都不用我招手,她就扑过来了。我魅力大吧。”
我真的是醉醉的,也就是汪晓东能把吴邵燕当一回事,说得好像她有多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似的,她现在跟汪晓东黏糊在一起,就是从神坛跌下那般。
自打张代告诉我,吴邵燕以65万的价码,将自己投身于夏莱,她在我这里就越发廉价,她甚至比不上路边的垃圾桶来得让我感觉新奇,我自然对她黏上汪晓东这事不感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是,终有一天我能看到她下场可悲,这就足够。
于是我咂嘴,干脆撇清道:“我没兴趣!我们言归正传….”
这个狗屁男人,真特么的完全不知道礼貌到底是啥玩意,径直的,汪晓东又一次将我打断,他冷不丁的嗓子一沉:“唐二,你会过来劝说我,主要是因为老头子给你的好处足够诱惑,足够让你心动到难以抗拒,还是因为你真的怕我在叙利亚挂掉,才跑到我家门口瞎嚷嚷的?”
虽然他这话简直墨迹到不行,不过还好倒是把话题跳跃回到了我想回到的频道上,我瞳孔撑大些睥睨着他:“我刚刚就特么的想给你说正经话,你大爷的非要打断我。我承认你爷爷虽然没给到我实打实的好处,但他许诺的东西确实比较吸引。可我会到这里来,也并非单单被这些玩意吸引那么简单,我觉得你活着挺好的,干嘛非要去找死。”
脸上浮游着层层的似笑非笑,这些笑意堆积成山郁郁苍苍,让人越看越是看不穿望不透,汪晓东抖肩,他缓缓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从小到大,挺多人羡慕我的。我一直一直活在大部分人羡慕的目光里不能自拔,这些目光让我整个人越发飘飘然,我曾经一度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活得比较顺心顺水的人。”
丢下这么些天马行空到让我应接不暇的话,汪晓东再猛吸了一口烟,他把还剩大半的烟扔到脚下,他埋下脸去盯着腾升而起的余烟袅袅,他嘴角的笑里面,多了些自嘲:“可是最近有大半的时间,我认为自己活得很可悲。我所有的交际圈,都是我拿钱堆起来的。哪一天老头子要先于我一步死去,而我又无法像他那么铁腕将他打下的家业支撑下去,我要是破产到一文不名,估计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我这前半生,算是白活了。至于后半生,我不想再浪费了。”
我曾经无数次吐槽汪晓东的老不正经,可当此刻的他认认真真般推心置腹,我内心的波澜起伏犹如狂潮倾泻不止,我总觉得这次我可能劝不住汪晓东,他真的傻逼似的跑到叙利亚去,然后承受战火连绵带来的不确定性。
骨骼里有凉意涌动,我不自觉地上前半步:“汪晓东,做人不能这么悲观的,你….”
汪晓东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他突兀哈哈大笑起来:“我悲观个屁。你这个傻逼,还没搞清楚个一撇就跑到我面前瞎哔哔,傻逼傻逼的。我才没有要去什么狗屁的叙利亚,我是要收拾行囊,跟我家的小邵燕儿去欧洲豪华游。”
我半信半疑:“你扯淡的吧?我不信你爷爷那么无聊,大晚上的逗我玩儿。”
嘴角扬起来的幅度更大,汪晓东的眼睛半眯着瞥我:“你这样的穷瘪都在努力活下去,像我这样要啥有啥的富二代,还能不比你更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