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仙楼护卫,送走了王莽。
这位王家二公子,不知长没长记性,断了的腿,也不晓得还能不能接的上。
季离明着开口拒绝。
他以为,李建成这纨绔世子,该是会发作一场。
仙儿和刘治容也在打量世子的神色。
甚至十分清楚他家世子脾气的徐寄遥,都觉着,这回季离怕真是得罪李建成了。
虽说,徐亲王是个闲散王爷。
可不会有人傻到真的相信,王爷每天只管喝茶遛鸟,熬鹰斗犬。
徐亲王大多时日,都在徐州。
慢品人间烟火色,闲观万事岁月长。
不问杂事,更不理朝政。
自在做派,很叫人放心。
故而天都亲王府的诸般事宜,向来都是由世子一人定夺。
最近半年光景,李建成有所收敛。
可世人常言。
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
这话啊,就是叫天下的纨绔子弟与富贵公子,千万莫要跟李建成学了坏。
百姓都说,李建成落拓不羁不懂世务,愚俗加顽劣,偏还不读圣贤文章。
虽表面上风流倜傥,可肚子里都是杂草装。
也不怪百姓们对其评价如此臭不可当。
李建成这些年,也属实是威名远扬。
单说府中特意开了个胭脂院,光是美婢丫鬟,就养了三十几人。
有青楼花魁,有剑家少女,还有南边儿小国,亡了国的公主。
个个都是美娇娘。
其他譬如喜好鲜衣美食,华灯骏马,古玩花鸟,自不必多言。
尤其性子,更是嚣声张狂。
像是今日这种一言不合,看不顺眼,就断人胳膊腿的事情,实在只属闲常。
这般作风,与人前向来温文尔雅的梁亲王世子李睦,对比太过鲜明。
更有人如此称道。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
可李建成依旧我行我素,不见转改。
季离早有耳闻。
可他还是如此选择。
季离之所以回绝世子,打算到沈京昭家里赴宴,自然不是因为沈京昭家中备的吃食,要比王府还丰盛美味。
而是在他心里,沈京昭和陈扶苏的地位,要高于李建成。
不得不说,季离许是身世原因,本就对这些个权贵,没甚好印象。
虽说李建成一直对他以礼相待,丝毫没有世子的架子,热情又友善。
但是沈京昭与陈扶苏好歹也是与他一同经历过凶险一场。
更是明知他身负邪魔,仍将他视作挚友,真诚相交,坦诚相待。
所以季离才会做出如此决定。
他也一直在等着李建成的回应。
却没想着。
“害!”李建成摇头,啪一声,折扇拍在手心,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这还不好办?我命人把他俩接过来不就结了!”
季离倒是没料到李建成会如此安排,却仍犹豫道:“可是……”
“别可是了!”李建成使劲拽起季离,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说道:“寄遥,你先回到府上备好马车,差人去北城沈京昭家,把他俩接上,就说季离在府上等着。”
仙儿和刘治容赶忙跟上季离。
徐寄遥也点头应下,快步朝前走。
季离任由他拉着,还是不禁疑惑问道:“世子怎会知晓沈京昭家住哪里?我都还未去过,此番前去,也得问路寻找。”
“早去过好些回了!”
李建成撒开季离的胳膊,说道:“你还别说,沈京昭娘亲的手艺,真叫一绝!今日要是没有我那公主姐姐在府上等着,换我跟你去北城吃喝一顿,还真就不错。”
李建成倒是没瞎说。
北城沈京昭的家中,他的确去过数次。
不过,每次都是他登门拜访又赖着不走,蹭吃加蹭喝罢了。
这时,李建成似是才想起什么,远远的冲着已经快出了门去的徐寄遥喊道:“寄遥,沈京昭他娘亲要是炖了鱼,别忘了给我端来!”
徐寄遥听见了,没顾礼数,朝后挥手,出得门去。
李建成也不以为意,领着季离就朝外走。
门口的马车,却是就一辆。
季离站在台阶上,望着通体润玉,铆着金钉的华贵车厢,实在没寻思,世子竟能有这等排场。
对比之下,之前南胜公主刘治容的马车,实在只能说是朴素又简陋。
尤其拉车的,竟是两头独角狼兽!
季离曾远远的,瞧着李睦和白灵儿骑过,却从没近距离观望。
如今细看之下,发现这狼兽,真是十分神异,威武非常。
独角狼兽体型匀称又极为流畅,单论高大,就不输骏马。
肢爪粗壮,更是远胜过马匹的纤细腿蹄。
一身纯黑皮毛锃光瓦亮,油光水滑,头顶独角,足有尺长。
还有狼兽的那一双眼。
绿油油的,映出的是一种既勾魂,又凶野的光。
这种眼神,季离实在很喜欢,不自觉的,就看的入迷。
李建成属实着急,不得不推搡着季离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