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羊倌……书院三先生,与您是旧识?”
季离与聋娘坐在方桌旁,旁敲侧击的问了好些遍。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往后有事,到茶摊找他。”
聋娘也不愿多说,许是心情不好,直盯着桌面发愣。
“娘亲,那……”
坐在一旁的凤娘冲他摇了摇头,轻叹道:“季离,要不你先出去走走,这些事回来再说吧。”
季离见聋娘面色不好,虽说担心,但凤娘已经如此说来,总不能还不识趣的乱讲乱问。
“娘亲,姨母,那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儿再回来。”
“嗯,去吧。”聋娘只是点了点头。
季离不舍的瞧了一眼,才起身朝外走。
刘治容和仙儿礼过,赶忙跟上。
不过她们倒是不再担忧会有何危险。
毕竟青仙楼门口可是坐了一个圣人。
哪个不开眼的,还敢来寻衅滋事?
凤娘起身送季离出门。
“你娘与他曾有过一段……缘分,你也别再多问,只当他是普通长辈就成。”
凤娘如此说着,便把季离推出了门去。
季离虽说仍是一头雾水,可单凭猜测也猜得到,玲珑塔前的石碑上,讲的大概就是他娘亲与羊倌儿的故事。
不过,这故事想来应是改动过不少,真相究竟如何,总不能全靠臆想。
而季离领着两位侍女出门,凤娘却又愁容满面。
回到方桌挨着聋娘坐好,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姐姐,您早知道他每年都来,也知道他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当年那件事,后来也查清了,全是虚假……”
聋娘却伸手揉了揉额头,打断说道:“别提他,我头疼。”
“姐姐!”
凤娘喊过一声,却仍是劝道:“您不能总是这般拖着吧?迁延岁月许多载,以后的事谁还能说得准?”
“他成了圣人。”
聋娘这时候才转过头来,看着凤娘说道。
“嗯,姐姐,我知道。”凤娘应了一声,等着聋娘的下文。
“当年那件事,世人就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就算是人们给了他一个道歉,还了他书院三先生该有的体面。”
“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又满腔热血的少年。”
“谁还给我呢?”
聋娘说着,像是回忆起曾经那个敢当着一众豪强的面,拉着她的手不放的少年。
虽说从那往后的种种,满是遗憾,但那一幕,她却从未忘却。
“姐姐,您……”
聋娘不愿再说,只是摆摆手道:“我要想想,你先去忙吧。”
凤娘犹豫再三,看姐姐如此,她也没再劝。
甭管从前是有多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但是许多事,一不小心错过了,可能真就错过了,再也回不去。
季离领着仙儿和刘治容,正站在茶摊前。
羊倌儿斜坐在长凳上,翘着腿,捧着茶碗。
从打茶摊的老板见识了这位圣人飞天,霎时间就态度大变。
不光殷切的倒茶送菜,还掏出抹布把桌椅板凳上的油污尽数除去,擦得透亮。
茶摊前本来围满了人,大部分是来瞧瞧这大乾新起的圣人,原先的书院三先生的。
还有一些人,是抱着重金厚礼,准备来碰一碰运气。
毕竟按理说,他不再是书院的三先生了。
所以,无论是哪个世家门阀或是江湖宗派,只要能得了这新晋圣人的助力。
跻身一线势力,指日可待。
可这羊倌儿却赶跑了所有人,只说了一句。
“往后,这青仙楼的门口儿有我看着,别来生事。”
此话一出,又再惊呆众人。
大乾今日不光出了个圣人。
而且这圣人还甘心情愿,在青楼门口看门!
此话一出,便在天都不胫而走,没多久就传出了许多个版本来。
“你瞪着眼看我作甚?”
羊倌儿眼瞅着季离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瞧,也不说话,实在是烦人透顶,便开口呵斥道。
季离也不怕他,只是拱手道:“敢问前辈姓名?”
羊倌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黄金甲。”
季离一愣。
黄金甲?
您这一身行头,实在是……不配这名字。
羊倌儿说过名字,却看他打量自己衣着,没来由的恼怒。
“我叫黄金甲,就得穿得满身金?”
羊倌儿抽出短鞭指着季离鼻子。
“当朝好几个史姓的官员,也没见他们天天捧着那污秽之物顶在头上!”
季离直觉好笑,却只能憋住,无论如何不能笑出声来。
可身后的仙儿和刘治容没他那么好的憋笑本领,双双捂着嘴偷乐。
而羊倌儿这会儿,倒是刚好想起仙儿来。
“仙儿,我当年与你父母私交甚好,往后这小子若是欺负你,尽管告诉我!”
“是,谢过黄……叔叔。”
仙儿抿着樱唇忍住笑意。
说完,她扬头看了季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