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人给娘家兄弟送了一封信把那县令给告到端贝勒那儿,端贝勒查实后,就把人押到牢里关了起来。
结果那县令姓李,是齐太贵妃正经的娘家堂兄弟。”
柳嬷嬷说到这儿又是避讳又是想笑,越发压低嗓门道:“这不,人进了牢里,知道河间府是端贝勒在做主,就天天喊他是端贝勒的亲舅舅,让人赶紧把他放出来。
眼下啊,河间府都传遍了。”
纳喇绛雪听完前因后果,也不油愕然。
这事儿,实在是太凑巧了。
她哭笑不得道:“这人怕是想放都不好放罢。”
可不是,就是她这种只管后宫的嬷嬷,都知道此事棘手啊。
要之前就知道,端贝勒大可以不去抓人,抓了人闹的沸沸扬扬,端贝勒再把人放了,那一准儿要被参奏。
那些言官,整天就盯着宫里几位贝勒呢,就是好些万岁信重的汉臣,听说都常常参奏,说万岁对弟弟们宠溺太过。
到时候闹起来,万岁都得头疼。
纳喇绛雪沉吟片刻,忽然道:“不对,这事儿齐太贵妃是怎么知道的?”
齐太贵妃又不像那几位太皇太妃已经出宫到王府,一个整日住在后宫的女人,如何知道河间府的事情,就是身边的太监,也不可能打听到这种消息。
柳嬷嬷犹豫道:“兴许是端贝勒差人送信回来,又或是李家让人送的信?”
纳喇绛雪凝眉想了想,摇头,“不对,李家这月还没递过请安牌子,端贝勒为人稳重,也不可能私下写信回来告诉齐太贵妃这样的事儿。”
柳嬷嬷一想也是。
谁都知道齐太贵妃的脾气,齐太贵妃生的端贝勒身为次子,就更清楚了。
哪怕是写信私下让万岁开恩饶了那县令呢,都不会写信给齐太贵妃,那不是裹乱么?
一想到事情还有不知道的地方,柳嬷嬷顿时警觉起来,“主子觉得这事儿是……”
反正在她看来,这事儿,应该不是冲着齐太贵妃去的,毕竟好端端的,没谁会去得罪一个先帝遗妃,比较起来,倒更可能是想借着齐太贵妃的手去收拾于贵人。
可后宫里,谁又去会对付一个无子无宠的于贵人呢?连于贵人都不放过,自家主子有宠又有了身孕,岂不更是眼中钉?
柳嬷嬷越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这事儿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不过并蒂宫的主仆两还没决定如何查,苏景那里已经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弄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明天家里没人,所以白天应该有一章。
☆、第 130 章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景摁了摁眉心, 真是觉得有些为难了。
他万万没想到, 事情竟是博尔济吉特氏做的。
在苏景的印象里, 那是一个性情较后宫其余女子更为活泼的蒙古贵女,但也不至于刁蛮。
有静妃例子在前, 蒙古不会千挑万选送个傻子入宫。
但于碧色,博尔济吉特氏怎会和一个贵人过不去。
若说为了宠爱, 应当剑指并蒂宫才对。
“你带着朕的旨意去问话,吉贵妃可有说甚么?”
梁九功小声道:“吉主子说, 无意撞见于贵人和贴身宫女说话, 也没多想,去给齐贵太妃请安的时候, 就话赶话说了出来。”
苏景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回答, 倒不知该说是精明还是破罐子破摔。
说起来,在此事上, 无论博尔济吉特氏有意还是无意,似乎都不便治她的罪行。
就是于贵人,也不便惩治。
于贵人并未私自往外传宫里的消息,严格来说,她反而是送信出去让自己娘家人照圣意行事,是在尽忠。
而博尔济吉特氏,她也只是说了自己听到的实话。
要的追究,反倒是齐太贵妃依仗身份, 去寻于贵人的麻烦,犯了错。
后宫是个战场,苏景从不认为自己能把这个天生战场里的人变成一群和平卫道士,此事目前来看,也不过是于贵人想要扶持娘家,博尔济吉特氏看准机会下了绊子。
没有逾越底线,苏景不想再追究下去,总要让人有点事儿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