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出一个法诀,姜妩手中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虽然没有修为,但好在驱鬼的术法大多要求并不高,配上口诀便能发挥出一部分力量。
女鬼魂魄一震,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是道士?”女鬼眉头一蹙,厉声问道。
姜妩没回答,问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鬼冷笑一声,“这还真是一言难尽。”
她絮絮讲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她叫双双。
双双最初只是来这家酒楼吃饭。她所在的朝代没有宵禁,夜里也能正常出门,虽是古时候,但是商业还算发达,城市也十分繁荣。
她一个人独自用膳,一边吃一边听着酒楼上提供的表演。谁知道过了会儿,忽然有个男人凑了过来,满嘴的酒气,淫笑着冲她调笑,伸手就要去握她的手腕。
她当时害怕极了,张皇四顾,酒楼里虽然客人众多,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解围。她有些胆怯地拂开男人的手,道了声还有要事,便立即告辞。
原以为这样匆匆逃离就能躲过一劫,谁知道出了酒楼,她便被男人拦住,拖进了无人小巷,凌虐致死。
带着不甘与绝望,她再次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她又重回到了刚刚的酒楼里。不知道刚刚的事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她心有余悸,端起茶盏准备喝一口茶压压惊,手腕却被一只粗粝的大掌握住,男人的酒气喷撒在她耳侧。
她转头看见那个噩梦中的施暴者,手一抖,杯盏便落在了地上。杯盏碎裂的声音在酒楼中猝然炸响,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她立即向周围人求助:“救救我!救我!”
周围人神情冷漠地收回目光,倒是有一两个看热闹的人,对她吹了声口哨:“好端端的怎么就叫人救你?”
“他想玷污我!”
双双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么一番话,换来的确是众人的嗤笑。
“哈哈哈哈笑死了,真不要脸!谁家的女孩张口闭口就能说得出玷污,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邻桌的一个男人嬉笑道,周围人也跟着附和。
双双面色涨得通红,觉得很是丢脸,可是她并没有勇气离开这里。
她已经猜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么现在恐怕是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双双在酒楼里如坐针毡,那男人好像逗弄猫儿似的,时不时试探性地做出一些不太明显但又实实在在让她觉得恶心的动作。
她勉强自己忍耐着,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和恶心陷入之前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中去。
在酒楼里,他大约还会顾及着人多不敢下手,要是出了酒楼,她便要任他宰割了。
然而酒楼终归要打烊,等到最后,酒楼只剩下零星两三个人,男人看着她,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双手抱臂,好像在嘲讽她一般。
这一次她照旧没有逃脱命运。
然而上天不知道是为了惩罚她还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机会,她再一次睁开了眼。
这一次当男人握住她手腕的时候,她没有选择忍让,而是抄起面前的碗朝他的额头狠狠砸了上去。
这一举动激怒了男人,他甚至不再顾及酒楼人多,当场甩了她几巴掌,双双已经被他折辱过两次,此次发了疯似的反抗,拼命挥拳,拿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攻击他。
然而体型和体力上先天的差距,叫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单方面被殴打。
酒楼里的人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帮帮她,哪怕是说一句劝架的话。
这一次她没有遭受折辱,却生生被打死。
死后她的灵魂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立即重生,而是停留在原地,待了整整七天。
七天,她看到衙役来酒楼调查。
“她呀,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那么爆,一言不合就拿碗往人头上招呼,嗨,那兄弟是个醉鬼,喝了酒,酒劲上头,难免被她激怒,一时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给打死了。”
“要我说姑娘家大晚上来酒楼就是有问题,好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像她这样?”
她已经在这里轮回了许多遍,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最终都会死去,一遍又一遍,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她反抗,就听人议论:“为什么反抗,不知道这样会激怒他吗?”
她不反抗,“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反抗,我看她也挺享受的。”
她拿碗把人砸得额头流血,“这女人也不是善茬。”
她的反抗没有效果,“活该,没本事还要硬来,就不知道顺着点?”
总之,怎么做,她都落不下一个清白的名声。
双双已经看透了,从她被男人盯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百口莫辩,死劫难逃。
姜妩听着她的叙述,拳头慢慢握紧。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人们总是习惯于为施暴者找借口,而对受害者百般挑剔。
一个施暴者一定有他的苦衷,或许他幼时曾遭苛待,或许他神智有问题,或许他只是喝了酒才身不由己……而受害者呢?
谁叫她出门?谁叫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