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这种情景,姜妩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她拿脚一踢,合上了房门,顺手掐了个决,为这屋子罩上一层结界,以免被外界窥探,这才飞快地走到黎川身边。
这么一小会儿,他的情况却已经更加恶化,浑身经脉暴起,皮肤已经开始往外渗血。黎川紧紧皱着眉,一时间好像陷入了昏迷。
姜妩想起剑谱中的东西,试探着将双手贴在他背上,引导着灵力向他体内输送,这一深入,才感觉到黎川体内宛如在经历一场风暴,肆虐的灵力暴虐地如同狂风,在体内毫无章法地横行。
这种过量的灵力风暴,哪怕是姜妩这样的化神境界都难以抗衡,她紧闭双眼,强行引导梳理着黎川体内的灵力,感到漩涡般的灵力风暴甚至顺着相贴的皮肤蔓延到了自己的肺腑之中,她猛地吐了一口血,却还是忍耐着继续。
忽然,腰间的长清剑发出一阵嗡鸣,竟忽然漂浮在空中。好像受到了牵引一般,放在黎川身边的剑也一同漂浮起来。
两把剑光芒大盛,悬在屋中,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姜妩分出心神,微微眯着眼看向两把剑,一把是长清,一把是……长黎。
这竟然是一对鸳鸯剑!
两剑在空中盘旋,似有灵性一般,吸引着暴虐的灵力。姜妩紧紧抿着唇,五脏六腑彷佛被车轮碾压,痛得彻骨。仅仅作为一个引导灵力的人,她都如此痛苦,黎川又该如何绝望呢?他是不是每天都在遭受这样的折磨?
难怪成日一副困倦的样子。
好在有两把剑的帮助,熬了不知多久,黎川体内的灵力终于有了平息的迹象。姜妩力竭,无力地倚在浴桶壁上,微微喘息,额上的汗涔涔流下,宛如在浴桶中泡澡的人是她。
黎川终于睁开眼,他先是注意到了姜妩,随即错愕地发现两把剑于头顶盘旋,不时发出嗡鸣。
怎么会?
难道?
他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脸上,定定看了许久。
“师父,你醒了?”姜妩感受到灼灼目光,勉强睁开眼支起身体。
这么一看,就难以避免地对上了黎川裸露在浴桶之外的肌肤。
姜妩瞳孔微微一缩。
在黎川的胸口,有一朵极为艳丽的曼珠沙华,血一样的颜色盛开在他苍白的微微渗着血肌肤上,十分夺人眼球。
刚刚太过着急,姜妩现在才注意到。
宋凌风的身上,也有这么一朵花。
黎川一挥手清理干净了身上的血迹,换上衣裳,出了浴桶,见姜妩仍然无力,俯下身想去把她抱起来。
“哎,我自己来。”姜妩麻溜地爬起来。
黎川看起来仍然很虚弱,唇色发白,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你怎么这样大胆?大晚上擅闯我的闺房?”
姜妩见了鬼一样看着黎川,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有力气打趣她了。
“师父,我又救你一次,你该谢我才是。”
“你想我怎么谢你?”黎川眉眼柔和,话也说得轻柔,“为师以身相许可好?”
“!!!”姜妩连连摆手,说了句不用谢了就落荒而逃。
救命,师父不会被夺舍了吧!
黎川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
“阿清,你终于回来了。”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快亮了。姜妩索性盘腿坐在床上调息打坐,丰沛的灵气绕着肺腑不断修复方才的细微伤口,运行几个周天后,姜妩终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她侧头望着窗外熹微晨光,想起黎川身上那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印记,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是巧合吗?肯定不是。
姜妩一下子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唯一的可能是,宋凌风和黎川是同一个人。
她忽然又想到,会不会方知淮身上也有这么个印记呢?
会不会……在每个世界里都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他们有着不同的容貌和性格,但却都是同一个人的化身?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木门被叩了两声,姜妩听见黎川的声音:“阿妩,出来吃饭。”
“……好。”她走过去拉开门,黎川的眼睛亮晶晶的,哪怕眼下仍然泛黑,也不似往日的疲态。
他甚至换了身与众不同的新衣袍,新在哪儿呢?白袍上绣了几株翠绿的竹,行走之间,宛如风过竹林,枝叶摇动,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黎川跟在她身侧,一同去楼下。早饭似乎是提前点好的,她落座于窗前,看着桌上的美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全是不爱吃的。
但她又不好拂了黎川的好意,只好在黎川期待的目光中,拿起一枚金黄油亮的糕点,浅尝了一口。
“如何?”
实在是不想一大早就吃油炸制品,油炸糕点也不行!
姜妩艰难点头,“还不错。”勉强咽了,又去拿另一块微微泛红,色泽非常漂亮的糕点,“这是什么?”
“胡萝卜蒸糕。”
“……”姜妩又把手收回来了。
不吃胡萝卜,谁懂!
她索性放弃糕点,端起一碗粥,拿勺子盛起来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