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蹊院的昭阳院内,经过雨雪的洗礼的青松越发翠绿,但这院中的青松却不似世人所喜爱的挺拔俊丽,而是恣意生长。
对着几棵松树的屋内窗户旁,一玄衣男子盘膝而坐,接过一旁侍卫呈上来的秘信。
“殿下,圣上让您明日早上回宫一趟。”一旁的侍卫开口。
“嗯。”男子沉默的看完了手中的信,神色有些凝重。“明天若是院长找我,就说我卧病在榻,不便见人。”
虽然他平时看上去豪爽随性,像个纨绔子弟。但在大事上,他从不含糊,沉稳果断已是这么多年在外行走刻在骨子里的冷静。
“退下吧。”男子沉沉发声。
“是。”只一个单音节飘过,侍卫便不见了踪影,就像刚才是风发出的声响。
……
一旁的漓宫中,无数琉璃灯盏的照耀下,一男子身着深蓝纹银服坐在大殿正中,手里拿着一卷竹册。
“影,目前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吗?”男子将竹册扔给了自己的贴身暗卫。
“宫主,此次消息我们只有七成,还有剩下的三成在皇帝那里。”
“哦?”男子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等着吧,皇帝会派人过来和我们商谈的。”
……
第二天大早,韩府的凝雪阁便忙得不可开。昨天韩江雪自告奋勇要带季月朗在御道街上找到合适的商铺开悬壶医馆,还拒绝了母亲让她去韩家铺子挑一间的提议,于是今儿韩江雪天刚亮就睡不着了,洗漱穿戴好之后,就特别兴奋地等待着前院传来季月朗准备好了的消息。
凝雪阁的正厅中,身着鹅黄绣金丝锦袍的小姑娘坐在上桌,手里端着一杯暖暖的新茶,两条腿还在凳子上不停的晃悠着,已是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等到前院小厮的通报,小姑娘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她拎起裙摆往前厅跑去,走过花园还没到正厅,隔着门帘她便听到了韩迟云与季月朗的交谈,偶然间似乎听到了她的名字。她将伸出的手放了下来,隔着门帘听了起来。
“季兄,若是药铺的事有困难,就跟我讲。就算雪儿没有谈下来,我们韩府也一定尽力去帮你。”
“嗯,谢谢韩兄,不过我相信小雪的能力。”
嗯,原来如此,看来小月季还是很看好她的嘛,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她推开门帘走了进去。
“二哥哥,小月季。”她冲他们甜甜一笑,“二哥哥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先带小月季出府啦。”
韩迟云看着自家妹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拉着身旁的少年走了出去。
唉,女大不中留啊!不就是比他年轻那么几岁嘛,不就是比他暖男一点嘛,不就比他帅那么一点点点点嘛。
韩江雪拉着季月朗坐上了韩府的马车,裹着头巾的车夫坐在车头,韩母不放心,便让衔花侍奉左右。
御道街很长,从城门直通宫墙,街上商铺极多,从这条街上又分叉出无数条巷子,这无数的叉枝构成了整个焱澜皇都。
江太师是开国元老,江府建在最北边最靠近皇宫的地方。韩父是自己挣来的军功,算是新贵,本应该赐在御道街下游,但韩父军功赫赫,平定了不少国内外的叛乱侵袭,韩母又是出身高贵,身份特殊,韩府便建在了江府不远之处。
御道街北边大多是权贵所住,下面南边才是熙熙攘攘的街市和百姓的住宅。韩江雪此次物色的便是城中皇家花园旁的满福楼酒楼。这家酒楼经营多年一直没什么起色,韩江雪认为可以轻松的拿下,毕竟亏本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想早点甩手。
马车慢慢的停稳,季小公子先一步下车,伸手去扶韩江雪,韩江雪却拎起了衣袍迅速的跳了下来,惹得身后衔花一阵惊呼。
三人跨进了酒楼,只见店内的柜台上蒙了一层细细的灰,算盘上似乎都有了些蜘蛛网,原本精致的阁楼早已黯然失色。掌柜的,坐在柜台上嗑着瓜子,小厮们抓一个干抹布掸着空气中的灰。店员们都松散的很,完全没有一副要做生意的样子。
“掌柜的,我们想找你们当家的谈一些事情,希望能与你们当家的见上一面。”韩江雪故作老陈,一板一眼的说着。
“我们这里没有当家的。”掌柜的,头也不抬,继续嗑他的瓜子。
“我们是真心想和你们当家的谈话,望能通融一二。”季月朗态度恭敬。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怎么这么烦?”掌柜的将手里的瓜子壳扔了一地,不耐烦了。
“唉,我们想收购你们酒楼,要和你们当家的谈一下。”韩江雪有些急,因为她看到掌柜的已经让小厮轰他们了。
“走走走——”掌柜的,已经把门关上了。
“唉,我就奇了怪了,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韩江雪不服,拉着季月朗就要走,“我就不信诺大的皇都还没有一家商铺愿意卖给我们的。”
……
天边已经微微熏红,韩江雪和季月朗逛了一天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商铺,不是位置太偏,就是商铺太小,还有就是当家的坚决不卖。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韩府,夸下海口的韩家小娘子羞的躲进了凝香阁,生怕二哥哥笑话她。尽管季月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