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湖间花园的公寓。
回去的路上,姜聿白神情恹恹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象,陆锦延默默注视着他,没有开口打扰。
回到公寓后,姜聿白驾轻就熟地坐到沙发上。
陆锦延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低声问道:“小白,今天是不是累了?”
“嗯,有点。”姜聿白接过水杯,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感。
“那你先洗澡,早点休息。”陆锦延转身往阳台上走,“我去帮你收衣服。”
洗完澡后,姜聿白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陆锦延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出来立刻站起身子:“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该改成热敷了,我去给你拧条热毛巾。”
姜聿白坐在沙发上乖乖等他回来,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
在和刘诗艺分别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看到来电显示,丝毫没有惊讶。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接听键,等待对方发难。
不出所料,电话一接通姜铭越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是怎么跟刘家千金吃的饭?为什么人家一回去就说不合适?”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姜聿白语气平静地回道。
“就你这性子,跟谁能合得来?”姜铭越火冒三丈,又命令道,“你主动再约她一次,记得这次要好好表现。”
姜聿白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外:“我不会再跟任何人相亲。”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姜铭越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当初就不该让你学美术,越学越叛逆,越学越不听话!”
“听说你的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姜聿白的嗓音由平静转为冰冷,“所以你才想让我联姻,为你换取资金。”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欲盖弥彰的喝斥声:“你听谁胡言乱语?”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姜聿白闭了闭眼眸,“我不会成为你的棋子。”
“棋子?”姜铭越恼羞成怒地厉声反问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养你这么大,你不该为公司为姜家做出一点贡献吗?”
姜聿白睁开双眼,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十八年前和妈妈一起死掉。”
或者再早一点,在妈妈肚子里死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化成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没有给对方暴跳如雷的机会,姜聿白直接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仿佛是某种心电感应,姜聿白回过头,与站在浴室门口的人对视。
陆锦延回过神来,语音艰涩地道歉:“对不起小白,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事。”姜聿白转回脸,神情木然。
有些事陆锦延迟早会知道,只不过那个最大的秘密,暂时还藏在他心里。
陆锦延迈开脚步,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子,轻轻用热毛巾覆上他的左脸脸颊。
姜聿白垂着眼睫,任由对方动作。
半晌后,他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和一道疼惜的眼神对上。
“我自己来吧。”姜聿白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又打破了安全距离,抬手想接过毛巾。
陆锦延主动拿开手:“毛巾变凉了,我再去拧条热的回来。”
重新拧了一条热毛巾,又热敷了五分钟。
热乎乎的暖意自脸颊传递至四肢百骸,姜聿白不由自主闭上双眼,一阵困意袭来。
“今晚还要继续睡沙发吗?”陆锦延眸中满含温柔,看着小白兔打瞌睡。
“嗯。”姜聿白将身体窝进沙发里,轻声提醒道,“今天夜里,你别再把我往床上搬了。”
陆锦延笑而不答,冷不丁又问道:“刘小姐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安静阖上的长睫颤了几下,姜聿白含含糊糊地回道:“不记得了。”
“晚餐时她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陆锦延贴心地给予提示。
姜聿白没有睁眼,看起来还是不想回答。
陆锦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在你沉默的那几秒里,你脑海里想起的人当中,有没有我?”
他不奢求做唯一一个,只想知道姜聿白在那一瞬间有没有想起他。
“陆锦延。”姜聿白被逼得开口叫他的名字,“你说过会给我时间。”
话音落地,客厅里陷入一阵沉寂。
“好。”片刻后,陆锦延还是选择放过他,“今天累坏了,早点休息。”
姜聿白不敢看他一眼,只轻声说道:“晚安。”
“晚安,好梦。”说罢,陆锦延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
然而这一觉,姜聿白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期,整日整日被关在房间里,只能扒在铁窗的栏杆上往下看。
保姆家的孙子和邻居家的小孩在院子里玩耍,笑声一直传得很远很远,他将手伸出栏杆的缝隙,然后又把头往栏杆里伸,试图让幼小的身躯挤出铁窗铸就的牢笼。
不幸的是,他的脑袋卡在了栏杆里。
他好疼,也好害怕,但是他不敢哭,也不敢大叫,他害怕爸爸会更加讨厌他,只能就这么忍着,直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