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只要一沾染到麦小芽的事,就全面反常,一改同义堂大掌柜的雷厉风行,变得优柔寡断,廖清两股战战,只觉脊背已被冷汗浸润。
“好啊,麦小芽居然敢诓我!”洛一达愤愤然磨牙。
廖清提着胆子,“那个,少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洛一达受不了廖清苦哈哈的表情,凌厉眼刀递过去,廖清只觉刀子已架在脖子上了。
“那个,好像麦小芽没有骗你。”廖清嗫嚅着说。
“你!廖清,到底谁给你发工资的?你应该效忠于我,而不是……”洛一达突然站起颀长的身子,在原地烦躁地打转,英挺的身姿越发阴气弥漫。
廖清心想死就死了,该说还是要说,“那个老大,是你给我发工资不假!但是我有言论自由,我不能让你这么下去了,麦小芽和你缘尽今生,你也不能一直在一棵树上吊死,否则,你想想同义堂的大业,可怎么办?”
一言一语,在他看来是金口玉言、醍醐灌顶,在洛一达听来却是刺耳得很,“你懂什么呀?你知道你现在什么行为吗?妄议领导私生活,你还想不想干了!我随时能解雇你!”
“你炒了我,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洛一达,你的执念太深了,麦小芽明明对你没意思,你还死缠烂打,这样对你自己对她都没有好处!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想想你爷爷的产业,你的学业,而不是爱情这种虚无的东西!”
廖清本着舍命陪君子,扯着脖子和领导叫板。
洛一达听完后,面色彻底阴沉下来,把一桌茶壶茶杯扫落在地,滚烫的茶水零落地流了一地。
伙计们听到声响来敲门,“少爷,您怎么了?”
“滚!统统给我滚!”洛一达咆哮道,伙计们诚惶诚恐地滚了。廖清却还在原地,理直气壮地与他对峙。
“你还不滚?是不是要我炒掉你试试!”阴霾罩顶的洛一达咆哮着,把一腔怒气发泄到廖清身上,没想到廖清和他杠上了。
“洛一达,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以为你很成功吗?你看看三年来同义堂的生意原地踏步,洛家的产业也毫无起色,你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廖清一股脑儿把想说的话竹筒倒豆子。
洛一达冷冷抬眸,“你去财务结账,走人。”
“走就走!”廖清早就料到如此,转身便离开。
“等等!”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廖清忍不住偷笑,“老板,你后悔了吗?”
洛一达眼底一片坏笑的算计,“是的,我后悔了。”
“你,你想干嘛?”洛一达每次露出这种笑的时候,廖清便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去白石村挑大粪,一百担!”洛一达呵呵冷笑。
廖清卒!
另一端,顺春堂内,麦小芽端着一盆新切的南瓜,准备做一道新鲜菜肴,却被钱顺发拦住,“那个,小芽啊,刚才你在街上,是不是得罪了洛一达?”
麦小芽视线冷冷扫过他,拿起菜刀啪啦切掉南瓜,刀锋锐利、动作干脆,手起刀落的一瞬,钱顺发只觉两股间一凉,一道冷光闪过,忙自保地后退一步。
“老板,咱们店最近生意是不是很差?”麦小芽问。
钱顺发不明所以,“最近暑期将近,很多有钱人家的小朋友都来喝汤补营养,生意还行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麦小芽横眉冷对,“生意这么好,账目结算了吗?老板,你很闲吗?”
钱顺发这才反应过来,麦小芽是诓他来着,“这个不用你管,你做好你的菜!”
“你也知道什么叫做不关你的事。”麦小芽端着南瓜离开了柜台,留下钱顺发一脸懵逼。
“这小妮子!”钱顺发一颗八卦的心正泛滥,岂止是麦小芽一盆冷水能浇灭的,这不,钱顺发去了后厨,准备找林凡八卦八卦,“小凡子,有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有你能完成!事成后我给你十块钱!”
十块?林凡虽不是财迷,十块钱能抵他半个月的工资了,林凡把一筐胡萝卜放下,“说吧,这么舍得花钱,不会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吧?”
钱顺发压低声音对林凡耳语道:“咱们店需要进一批新鲜的中草药,做药膳用的,你和洛一达不是同学嘛,听说你们感情不错,你能不能去同义堂聊个天,谈个价钱?”
顺春堂员工虽然不多,但粗略的分工还是有的,厨师、帮厨负责烹饪食物,而谈生意则属于老板的工作范畴。
林凡在顺春堂多年,对钱顺发的为人倒有些了解,他是不会无缘无故走一遭人情的,原因嘛已经说了,同学关系感情好,林凡心里不屑,嘴上自然不会轻易应承下来。
“林凡,一趟生意十块钱,够你二十天的工资了。你说你辛辛苦苦图什么呀,不就是图个温饱吗?我观察了洛一达,他表面高冷得跟个太子爷似的,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你和他又是连襟,说不好他一个高兴,就给了咱们顺春堂优惠……”钱顺发一口气说了有点多,重点在最后一句话。
林凡两道锐利的目光扎向他,“老大,你早知他是什么人,干嘛不跟他搞感情!”说完抬起胡萝卜走人。
钱顺发雄赳赳气昂昂而来,最终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