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今天不想杀生,便取出两个木瓜一刀一刀切着木瓜皮儿,“就算是吧!你以为你肚子大了,老板娘还会留你在店里么?做梦吧!留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当镇店之宝赶客么?”
柳英浑身一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一想到腹中还有一块即将长大显形的肉,她便寝食难安,她试过喝冷水、跳高等一千一百种办法,折腾掉这块肉,可怎么都不行,孩子在她腹中稳若泰山,连一点点鲜血都没见!
她绝望到放弃治疗,听之任之,想着某年某月,它能自动离去,或者生下来把他放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兴许能被人抱走,也比跟着她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强。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结婚,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结婚?怎么配得上婚姻二字?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冷湿的夜晚,她从顺春堂下班回家,路过小巷子,遇上那个如鬼似魅的黑影!那人很胖很粗鲁,瞧背影居然有点钱顺发的样子,把她吃干抹净后还抢走了她的钱财!
可今天在麦小芽身上,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影子,那样冰冷无情却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才一怒之下燃起了扼杀她的想法!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退出饭店?因为你看不惯我?麦小芽,你大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让我被千人骂万人唾!可是,想让我离开饭店,没门!”柳英发出不甘心的低吼,可眼前之人神通广大,非但动不了她分毫,连自身都难保。
麦小芽无力耸耸肩,“你怀孕了,为了你的孩子,赶快走个人嫁了吧,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柳英沉默了,这个关节点了,谁还愿意娶她?娶一个怀孕的女人?她从没想过结婚,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名,剜了麦小芽一眼后,便走出了门。
小厨房的门开了,柳英见到了一张震惊的面孔,是马春花!
“你……你怀……”马春花素来大嘴巴,声音洪亮,经她的口不出半天全饭店都要知道,柳英急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腿脚一软就要晕倒,被麦小芽扶住,同时一颗蒜飞入了马春花的口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除了发出剧烈的咳嗽,一点别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老板,你进来一下!”麦小芽一手放下柳英,一手把马春花拉进了厨房,砰关上门,马春花还在剧烈咳嗽,可见麦小芽神色严峻,不敢造次。
“今天的事,你当没听到,否则我立刻马上毁约,离开顺春堂!第二,你立刻马上给柳英办离职,给她结算工资,一分都不能少!第三,这件事你必须当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埋在心里,明白吗!”麦小芽把三根手指头数完,马春花喉咙火辣辣地疼,却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心下着急,便点头答应了。
麦小芽为了防止她反悔,责令她办理了离职,给柳英准备了一个月的工资,才给她取出蒜头。
“过来,蹲下!”麦小芽接过钱,冲她勾勾手。
马春花不知她要干什么,只得照办,才一蹲身,便被她一拳打在了后背上,“咔嚓”骨头好像裂了,一颗月牙形的大蒜从口腔蹦出。
舒服多了!马春花用大肥手顺着气,“小芽,你管这档子闲事干什么?”
此刻柳英已经醒来,麦小芽把钱塞给了她,“你可以走了,按我说的做,明白吗!”
柳英一见自己的钱在她手里,没好气地抢过来,“你……你陷害我?”
麦小芽快没脾气了。“你爱走不走,不爱走等着大家看笑话吧!对了,孩子爹是谁?”麦小芽抛出了炸弹性的一问。
柳英骇然的目光瞥了一眼马春花,低下头不敢说话。
马春花本以为有热闹可看,见柳英神色不对,联想到家里头那位破落户,可不就是个腥的臭的都往屋里拉的色鬼么?当即变了脸色,大肥手揪起柳英的衣领,“你……你是说?”
柳英不敢还手,却也不敢承认,那人的确很像钱顺发,初来饭店的日子,钱顺发可没少趁着马春花不在店里,想方设法调戏她,柳英虽是个身份低贱的帮厨,对钱顺发也没多大意思,便没同意,惹得钱顺发老大不爽。
这种事钱顺发又不是第一次敢!
“老板娘,你放开我!真不是……”柳英见证了马春花对付麦香秀的手段,现在要是步了她的后尘,一辈子就彻底交代在这了,便用目光向麦小芽求助。
麦小芽分开二人,对马春花的口气满满都是威胁,“老板,要是你敢食言,我立刻马上辞职,并把钱老板也就是您的丈夫搞大员工肚子的事抖出去,你也不想饭店刚开张不久就名声扫地吧?”
马春花只得隐忍不发,既然丈夫已经是个不中用的搅屎棍,饭店是她唯一的心灵寄托!
“行!赶紧滚!别让我再看到你!”马春花嫌恶转头,指着门的方向对柳英说。
柳英攥紧了钱财,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地狱般的厨房。
小厨房里只剩下麦小芽和马春花。
气氛凝重,一个暴怒异常,一个冷静刻骨。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贱人?”马春花睚眦决裂,怒瞪麦小芽。
麦小芽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拔出小刀继续切削木瓜,“我不是在帮她,我是在帮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