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Cathy在电话里说:“叶总,雷震宇先生找你。”
他?!
我的笑容一下就凝在了脸上。
还没挂电话,雷震宇已闯入了我的办公室。
他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宫珏,眸色一沉,旁若无人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说:“跟我走!”
宫珏见状诧异不已,不知是该上前拉住我,还是该如何,似是征求地望着我。
我不想多生事端,立刻对宫珏摇了摇头,随雷震宇走了出去。
刚被雷震宇拉着走到事务所的园林边,我就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说:“雷先生,我想解约函里写得……”
话未说完,他一把将我抱住:“怎么不等我?”
他将我抱得好紧好紧,我的心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次,他悄悄去了上海回来后,就是这么紧紧地抱住了我,似乎担心我消失了一般……
几乎忍不住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可关瑞希昨夜哭泣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如此的清晰。
我狠心推开他,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如果雷先生没听清楚,那我再清楚地重复一遍:我正式向你提出解约,有什么事,请你找我的律师!”
他眉头蹙起,沉声责问道:“为了那个男人?”
“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我异常冷淡。
他对我的冷漠态度有些意外。
我不给他任何考虑的时间,绝然道:“我做人很干脆,想要的就要,不要的就不要,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节外生枝。我跟你的所有缘分,到此为止!”
他怔了一下,反问道:“你确定?”
“从前,我有太多的不确定,但这一次,我非常确定!”我的心和我的眼神都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移。
雷震宇高大的身躯僵住了,面色也凝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冷漠地望着他,最后说道:“雷先生,我等你的律师函,也接受你提出的所有赔偿要求,祝你幸福,再见!”
决绝转身的那一刻,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心里也下起了瓢泼大雨。
雷震宇,永别了!
不管我曾经多么爱你,不管我多么想回到你的身边,可事到如今,我只能放手!
看上去,是我丢开了你,可实际上,是我丢开了我自己……心仿佛被无数条细细的丝线死死勒住了,勒得像个粽子……
我淋雨往前走着,眼睛有些涨涨的,但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完美地掩盖了一切。
宫珏撑着伞快步走到我跟前,伸手捋了捋我额间淋湿的发丝,担心道:“灵子,有没有被雨淋到?”
我抬头,对他摆出一个看似灿烂的笑容,说:“没事,我们走吧。”
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故意的,我挽起了宫珏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感觉到我离背后那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
下午和宫珏一起用晚餐的时候,我的话比平常和他在一起时少了很多。
宫珏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对下午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告诉我融资会很顺利,应该十个工作日资金就能到位,让我放宽心,不要有压力。
这就是宫珏,对和我相处的度一直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临近晚餐结束,他突然问我:“灵子,你有多久没回上海了?”
我想了想,说:“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在那边没什么业务,兰夕又常过来,几乎很少回去。”
“那最近有没有兴趣回去看看?”
“现在E-Clover有那么多问题要处理,我怎么可能走得开。”我有些遗憾。
“我不是说了,一切有我吗?”说这句话时,他脸上有毋庸置疑的自信。
顿了顿,他又说:“这个周末我要回那边为奶奶做九十大寿,所以我很想邀请你一起。我想,奶奶和我父母看到你,一定会比收到任何礼物都会开心。”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我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我却犹豫了。
认识宫珏以来,他一直对我很照顾,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我。何况他还长着一张令我无法生厌的面孔,又那么善解人意……他的这份情谊,让我既感动又感恩。
但我对他,也仅限于此了。我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彻底将那个人从心里驱除,更不可能贸然接受宫珏,这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
见我犹豫不语,他释然一笑,说:“周五前,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告诉我。若实在有事走不开,也没关系。不过你放心,我只回国几天,这边的事,不会停下来。”
“好的,那我先看看事务所这边的安排再给你答复你。”我点头,没有立刻回绝他。
深夜,我躺在床上,望着墙上那幅照片,想着下午我和雷震宇的告别,想着他站在雨中的孤单身影,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翻过身来,又看向窗台上的那一排种着三叶草的玻璃球,似乎在寻找心里的某个答案。
盯着那些三叶草发呆之际,我忽然惊奇地发现,一个玻璃球中的三叶草里悄然长出了一片四叶草!
小小的,绿绿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