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驱车小厮,一边控制着缰绳力道,一边回头对坐在马车内的赵宁道:“素不相识,甚至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却慷慨的赠送盘缠与马车,奴婢瞧着那几人,怎么都不像是有钱人啊。”
清月都瞧出了问题,赵宁又岂会看不出?
这俩人甚至没有问上一句她们遇到了何事,出手又大方,没鬼才叫怪。
“证明本太子运气好,行了,你赶紧赶路吧,这荒郊野岭的,别没冻死路边,再叫饿狼叼了去。”
话虽这么说,但赵宁心中已有猜测。
她那皇帝老爹看起来笑面虎一只,一直以来自诩亏欠了她,所以待她极为纵然,实则管控的紧,这些年,假借太史淑兰之名,没少限制她的一举一动。
好些事,她心中有数,只是不说罢了。
长于皇家里的孩子,哪有几个真的缺心眼?
这一次,她离开皇宫数日,从行宫回到京城,又大摇大摆的出了京,不信没人给他通风报信,这俩人,八成就是她老爹派来的暗卫。
武功啥样先不说,就这脑袋瓜子,兴许是球做的,委实太笨了。
猜测归猜测,到底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所以也就没同清月讲。
这头,甲乙目送着赵宁的马车离开,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也不知能不能先一步拦住二公子。”
“有老侯爷的令牌在,还怕县丞不配合?”
骆言紧赶慢赶,抵达平昌县时,仍是晚了一步,城门已落锁。
本以为今夜要在野外露宿,没成想,守门的侍卫竟然反常的跑过来问他。
“可是骆府的二公子?”
骆言下马,双手抱拳,微点头,冲着身前的人道:“正是草民。”
守卫确认了身份后,二话不说,直接放人入城。
“这……”骆言不解。
他从未拿祖父与骆轻风的身份行过方便,况且,又不是在小叶城,知道他的人不多,这小小的平昌县怎会知道他是谁?
“二公子快请吧,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骆言也不推辞,天寒地冻的,总比睡在外头强。
翌日一早,天将放亮,骆言便起了床,小叶城的事耽搁不得,他必须得赶紧回去。
待赶去时,城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乌泱泱的,皆是被扣不得出城。
昨夜还一口一个二公子的守卫,今日却死活不放他离开。
“抱歉,城内出现了敌国细作,在没彻底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离开。”
百姓们怨声载道,骆言也再三请求,好话说尽,仍旧于事无补。
赵向西急的直骂娘,俩拨人在城门口险些真刀子真枪打起来。
还是赵岘的及时出现,才制止了一簇而发的冲突。
“你怎么在这?”赵岘勒紧缰绳停下后,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睨着骆言,犹如王者一般。
照理说,他比骆言出发的早,且速度也不慢,应先他一步出城才对。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赵岘在途中遇见了数名破衣烂衫的妇人及孩童,见他带着一群士兵,便齐齐跪在地上喊救命。
细问之下才了解,原来她们是从一个黑矿山里逃出来的,那里还有不少同她们一样被迫欺压劳务的百姓,最小的孩童甚至不过五岁。
这种事,他岂会不理?所以,这才耽误了半日行程。
没成想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骆言见他面色不善,隐隐带着几分敌视,仅一笑而过,并不生气。
赵岘这人,儿时便是一张死人脸,见了谁都那副德行,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改善,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
“病的这么重?为何不医治?”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着赵岘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想起欲仙楼里他与赵宁搂搂抱抱的画面,以及那一夜赵宁对他嫌恶的表情,鲜明的对比让他体内的无名火气烧的更旺。
明明不是个嘴上讨便宜的人,今儿不知为何,偏想说几句难听的话,让他也知堵心的滋味。
“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像个女人似的嘀嘀咕咕?”
骆言向来是个知轻重的人,本意打算说几句好话,回头商量着赵岘带他一起出去,可今儿脑子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偏不想退缩,就想跟他怼几句。
八成小时候被欺负的太惨,大了,准备找自己的场子了。
他慵懒一笑,滟涟的桃花眼下泪痣妖娆,薄唇轻启,不疾不徐的慢慢道:“像女人?若是能讨得太子殿下欢心,草民倒也不介意。”
第25章
“像女人?若是能讨得太子殿下欢心,草民倒也不介意。”
骆言并不知晓赵岘对赵宁扭曲的感情,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俩人之间话题不多,共同的回忆,也只有儿时而已。而赵宁又在其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