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原来,他和简心还是遇见了,现在两人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云初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她自己呢?自己在黎彦朗心里又算什么?
在她不想只做黎彦朗的妹妹时,在她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能够更配得上他的时候,简心却出现了,而且这样早!
于无声中,云初语不留只言片语,浑浑噩噩地将电话挂断,连亲口询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简心的出现,瞬间将云初语内心深处的心结唤醒。
其实,云初语不知道的是,简心和黎彦朗因着他奶奶和妈妈的缘故,小时候经常见面。只是后来,简心的父亲意外去世,她的妈妈再婚,便带着年幼的简心一起移民Y国了。
简心的继父和莫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她继父还和二舅莫正清私交甚好,故而,黎彦朗在Y国经常能在家庭聚会或者商业宴会上见到简心。故而,两人的关系,要说不熟那是假的,但是,也没那么亲近。
与此同时的Y国EG总部。
莫元廷扶着在酒桌上喝到不省人事的黎彦朗回来了。
简心赶忙上去帮忙。
“去,把我办公室桌右边最后一格抽屉里的解酒药拿过来。”莫元廷吩咐。
简心得令照办。
这时,赫然紧随其后,手里捏着大老板亲自谈下的合同,心里狂喜着,他们EG要发大财啦!
莫元廷亲自喂了黎彦朗吃完药,拿过简心从浴室拧好的湿毛巾给他擦脸。可是,擦了几下,他挑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简心,摇了摇手里的毛巾,无声询问她是否可以代劳。
莫元廷一路上负责扛人,手膀子早就酸了,这会儿哪还有力气伺候他,趁着这人不省人事,这种小事儿他就偷偷懒吧。
由于黎彦朗有洁癖,平日里不太喜欢身边的人碰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异性,简心知道他的习惯。但是,这会儿,他人是醉着的,又有老板的命令,应该没多大关系。
简心接过毛巾,细细地给黎彦朗查完脸和手,又把毛巾拿回洗手间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随后,简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先回家了。路过门口的时候,简心对着正在处理合同后续的赫然问了一句:“阿朗的私人专线之前响过吗?”在简心的印象中,这支私人专线几乎没见它响过,故而今天她听到声响,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赫然一愣,想到某种可能,赶忙追问:“是不是个中国女孩儿打来的?”
简心对赫然的问题十分好奇:“什么中国女孩儿?”
“不是吗?”那就奇怪了,那只私人专线,从始至终,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老板都是在和同一个中国女孩儿聊天。
“对方没说话,然后就挂了,可能是打错了吧。”简心猜测。
赫然点头,想想也是,要是真的是那个中国女孩儿打来的,她一定会让简心转告一声的。
“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也快些回家吧。”赫然提醒道。
简心比了个OK的手势,摇摇手,心情愉悦地转身回去了。
云初语的这一通无声电话像一颗石子沉入了大海,了无痕迹。
有时候,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是因为这一通被所有人都忽视了的电话,直接导致云初语和黎彦朗之间长达六年的失联。
1994年的春节刚过没两天,原定的离别之日来临了,这一天,林顾两家集体出动为云初语送行,除了林放借口跟老师外出没有来。对此,除了顾家人和云静娴,林海和林老太太都是知晓其中隐情的,但他们母子两都默契地选择了三缄其口。
对于云初语的离开,林海内心深处很可耻地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夹在中间,他左右都舍不得,没想到小语直接来了这么一出,所以在妻子万般不舍的时候,他做足了思想和心理工作。
因为是春节期间,机场没什么人。行李已经办理了托运,距离登机也没多少时间,云初语怕再耽搁下去,自己就会被家人的眼泪黏住脚步,被两个弟弟懵懵懂懂的模样动摇决心。
最后一次拥抱了家里人,又重重地亲了亲圆头圆脑的黑子和豆苗,云初语连连摆手,笑着和所有人告别。
云静娴看着女儿单薄但笔直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黑子和豆苗这会儿已经是四周岁了,早在去年,他们两个就知道姐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学习,但是,他们毕竟还太小,根本不知道离别是什么,这会儿看着姐姐头也不回地离他们越来越远,两个小人心里难受了,本来憋着嘴,小声抽抽的,拉了拉妈妈的衣袖,发现妈妈也在哭,这下两人更忍不住了,直接一把抱住云静娴的大腿,哇哇大哭,喊着要姐姐。
眼看两个哥哥哭了,顾子峰也跟着哭,他是顾城和赵倩倩的儿子,今年不满三周岁。
几个大人看小孩子哭得不成样子,赶忙抱到身上来哄。
回程的路上,好不容易把三个孩子哄睡着了,云静娴看着窗外又一个人偷偷抹泪。
林海心疼,但是这会儿他知道什么安慰的话都太苍白,那就让她好好哭一场吧。小语这个女儿虽然离开了,但还有他和儿子们陪着,不会让她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