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病好后我们突然发现,家里没多少钱可以挥霍了。我不愿意让你爸再去酒吧那种地方,他开始找工作,因为本身没有学识脾气又大,很不顺心。”
“再后来,到你三岁多的时候,他在酒吧喝醉,跟一个服务生上了床。”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看不起我。我的确没当好一个妈,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我大半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放荡堕落,我没办法,心里苦,不发泄出来会疯,没脸找回云京,就陷在那么一个泥潭里,拔都拔不出来。你不想理我不想认我,我都不怪你,本来就是我欠你的,不该将大人的事转接到你一个孩子身上,你没责任承受我的那些痛苦和报复。今天说这些,也不是想要给自己开罪,乞求你的原谅。”
“阿宁,妈妈就想告诉你,为人父母不是那么轻松容易的事情……”
“说完了吗?”
程砚宁将手上一本书插进书架,扭过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长身玉立在堆满书籍的实木书架边,烟灰色毛衣配着笔挺长裤,脸颊有点红肿,却都不怎么影响到周身那股子干净而出众的文秀气质。偏偏,就是这样的他,用着和个人气质极度不符的阴郁口吻再次开口:“说完了可以走了。我怎么当父母是我的事,需要你在这里给我传述经验?”
万随心对上他厌烦目光,半晌,突然掩面转身,快步走了。
目送她身影消失在门口,程砚宁喉结轻滚,收敛视线,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好一会儿,他抬步坐到了桌边椅子上,搭在桌面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倏地紧紧攥起。他有想要破坏发泄的冲动,最终全部忍下去,抬手将那一块冰袋握住,冷一冷自己暴躁烦闷的神经。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他从阴郁情绪里惊醒,待他松开手,白皙的一只手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