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陆星月心中始终盘旋着一股戾气,脑海里已经有千万种恶劣的想法在形成,她多么想要这个女人付出惨痛代价,就算从此以后跟江漾形同陌路,她也绝对不后悔。
可事实上,她做不到。
所以她更加自厌。
江妈妈见她死死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神情不悦,“怎么,你是想就站在这儿说?”
陆星月注意到有不少人都转头看着这边,对她道:“有什么不可以?”
江妈妈道:“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
陆星月冷笑一声:“江夫人真有意思,杀人都不怕,怕丢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妈妈脸色难看,朝周围看了两下,又打量她,皱眉道:“换个地方。”
于是换到了最安静最人烟稀少的安全通道,两人在楼梯那儿面对面站着对峙。
这里没有暖气,冷风飕飕,江妈妈因为参加活动,穿得有些单薄,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掀起眼皮看陆星月,淡声道:“怎么,今天又跟五年前一样,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想干什么?”
听她风轻云淡的提起五年前的事,陆星月压制的那股怒火蹭的一下就窜到了头顶,“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你从小生活优越没吃过苦,一切都可以拿钱拿关系解决,所以,你就同样觉得人命也可以被随意拿捏吗???江夫人,你活得好威风啊。”
江妈妈被她指摘得眨了两下眼,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感到气愤,“什么人命?你又跑来玩什么把戏?我当初是让你弟弟退了学,这点我做过我认,可是我什么时候害过你的命?你就是这么在江漾面前说挑拨我们母子关系的?”
她矢口不认不说还反咬,陆星月呼吸猛地发沉,眼里逼出一汪红丝,寒声道:“你是没害过我,你都是害我最亲的人!五年前你差点害死我弟弟,彻底毁了他的手,今天又……”
“你等等。”江妈妈越听越荒唐,怒极反笑,打断她,“陆小姐,我劝你善良,我何时差点害死你弟弟,又毁他的手?不要把我没做过的事情按在我头上来,我可不背这黑锅。”
陆星月面色死寂片刻,才缓缓开口,“这里没旁人,江夫人还是这么滴水不漏,是怕我录音让江漾见识到你的真面目?”
江妈妈冷呵道:“我才是该让他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自从你接近江漾,他是没一天安宁日子,也不知道你……”
“我跟你说过的吧。”陆星月逼近了一步,眸染霜雪般冰冷,看着她低声道:“如果再敢动星曜和子熹分毫,我会拉着你儿子一起下地狱。”
江妈妈冷笑连连,“我们江漾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栽在你这样一个恶毒心肠的女人手上!”
或许是因为这里温度太低风太冷,她此时面色看上去差了许多。
陆星月也冷笑出声,“恶毒心肠?江夫人,这个评价你自己收好珍藏吧,害人性命,毁人前程,还浑不在意,现在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论恶毒,我如何与你相比?”
“孩子?”江妈妈捕捉到了关键点,疑惑地看向陆星月:“你今天,是因为子熹来找我的?他怎么了?”
陆星月恨声道:“你还装什么傻?不是你让人去撞子熹的车让他出车祸?”
江妈妈眼睛陡然睁大,语调都有些变了,“车祸??”她一把抓住了陆星月的手腕,追问:“子熹他没事吧??现在在哪家医院??”
陆星月看了她一眼,又敛眸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扬手一挥。
陆星月虽然用劲儿了,但她仿佛没防备似的,身体软绵绵踉跄后退几步,背撞到了墙上闷哼了一声,表情痛苦半天没缓过劲。
陆星月讥讽道:“你装什么呢?好歹等你儿子来了再开戏啊,现在为时尚早。”
江妈妈喘息了一下,才稍稍直起身体,外套从身上滑落了也没管,她问:“子熹……他到底怎么样了?”
陆星月道:“演戏还要全套,佩服。”
江妈妈一手按着心口处,语调比方才虚弱了不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害你弟弟的命,也没有害子熹……”她闭了闭眼,又才继续道:“子熹到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陆星月对她的假惺惺嗤之以鼻,不予回答。也不理解她到底在做戏给谁看。
陆星月见她似乎摇摇欲坠的模样了,给她提出建议:“刚才我来的路上,江漾一直都在给我打电话,估计也快找过来了。江夫人,省点力气,待会儿等他来了告完状了再晕。”
江妈妈胸口的衣襟都都被自己揉皱了,没接话。
陆星月静了一瞬,低声说着:“江夫人,你知道这些年以来我多有多痛恨你吗?其实,我刚才中途下车去买了一把水果刀,我来就是想一刀捅死你。这并不是冲动,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付诸行动,为什么?因为我知道杀人犯法,我没有人替我出手,我还有我弟弟还有我的儿子,为了你失去他们,根本就不值得。”她脸色苍白,自嘲一笑,“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还是比不上你狠,没你厉害,就算杀人手上也干干净净不沾血,还能堂而皇之的活得这么若无其事。我也常常反省自己,怎么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