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猜测应该是他很喜欢接水这件事情吧。
然而苏淮却暗自庆幸,刚才幸好来了,不然以宁萌那个迟钝,铁定要被烫伤。
接水是个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他来算了。
阮梨之后的日子也许是已经被陆邵风耗尽了精力,也没来找宁萌诉苦,而后过了很久,再见到阮梨时,对方告诉她:“我跟他交往了。”
宁萌眼里发射出亮晶晶的光波,看得阮梨很不自在,她说:“只是一时之计而已!等他腻了多半就不会烦我了。”
宁萌完全听不进去,只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说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祝福词:“阮梨,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暗讽她,但是阮梨看了半天也只看得出宁萌满脸真诚。
她揉揉太阳穴,正欲解释,结果陆邵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捂住了阮梨的嘴把整个人拖走了,还不忘朝宁萌说句:“谢了啊~”
宁萌看着一脸痛苦的阮梨和一脸爽朗笑意的陆邵风,不由觉得他们关系真好。
从教室里走出来的苏淮看到她还杵在那里,轻轻叫了一声:“宁萌,下节体育课。”
听到他声音,宁萌转过身来应了一声就跟在他身后。
看着眼前离自己一米远的男生宽大的背影,宁萌突然想,要是有一天苏淮不再留给她背影就好了。
要是有一天,苏淮能够也喜欢她就好了。
那一定,是奇迹吧。
上学期的时间说长不长,也就五个月左右时间,加之繁忙的学业,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很多,十二月还没到,就已经是寒凉时节了。
宁萌早上出门的时候,天都还是黑的,清晨的风萧瑟冷清,她站在风口上不一会儿就被吹得打了个喷嚏。
苏淮出来,就看到她站在路灯下朝她挥手,不过脸都被吹红了。
真是傻的可以,苏淮想。
不过没走两步,他还是停下来了。
跟在身后的宁萌因为他的突然止步撞上了他的背,有些不明地抬起头:“怎么了?”
前面的男生什么话也没说,取下脸上的保暖口罩,扔给她:“戴上。”
苏淮是个有极度洁癖的人,这个极度是指他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碰他用过的东西。
更别说像口罩这种私人物品了。
谁碰谁死,陆邵风是前例。
宁萌也是知道的,她从小跟着苏淮,苏淮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都知道。
所以,面对男生递来的口罩她只是摇了摇头:“苏淮,我不冷……”
‘冷’这个字的音都还没完全发完,就被眼前的人以及其粗鲁的动作给戴上了口罩,封住了嘴。
她下意识伸起来的手碰到了苏淮的手,苏淮皱皱眉,心想她的手怎么可以这么凉,就像是冰块一样。
宁萌很不知所措,她不知现在是该把苏淮的口罩拿下来,还是不拿,她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打结的毛线,怎么样也解不开,越来越乱。
还没等她接受这一事实,手却突然被握在了手里,苏淮径自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她的脸倏然变红,口罩上还残留着苏淮的味道,透过掌心能感受到苏淮的温度,宁萌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短路了。
苏淮看她一眼就能猜到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满脸红得跟个苹果一一样的反应,着实逗笑了他。
他难得在宁萌面前发自内心地笑。
望着这样的苏淮,宁萌觉得眼睛有些疼,一瞬间眼前好像有什么闪过,少年的笑和第一次向她说话那时一样耀眼。
路灯很昏暗,早晨的街道上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压过马路的声音,迎面吹来的风不再冷,有种温柔的感觉,宁萌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就快喷涌而出了。
她右手轻轻触碰着脸上的口罩,默默低下了头跟在他后面。
有那么一瞬间,宁萌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走到学校时,已近天光大亮。
苏淮松开了宁萌的手,毕竟一中门口的纪律委员又不是瞎子,总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牵着手进去吧。
宁萌一直有些神志不清,她脑子里的那团毛线解了一路都还没解开。
见苏淮站在前面伸手可触的距离,她轻轻说了声:“苏淮,我喜欢你。”
声音隔着保暖口罩有些模糊不清,但苏淮还是听到了,他说:——
在这时,一辆中型货车在面前经过,十分凑巧地盖住了苏淮的声音,宁萌看着他像是说了什么,却没听清。
等到车开过去,她才问:“苏淮,你刚才说什么?”
身前的男生转过头去没再看她:“我说,走了。”
宁萌听话地跟上,不知为什么,明明风还在不停地吹,可她却一点都不冷,反而觉得很暖和。
脸上热烘烘的,心口痒痒的,她却止不住上弯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