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钟锐?”
为首的年轻男人摘下墨镜,一边打量着我,一边随口问道。
“我就是钟锐,你们是?”
那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习惯,一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到底有多土。
山居清苦,我的衣服都是师父准备的,老人家的审美,总是有些一言难尽。
“我是樊城柳家的柳承德!”
打量了我很久之后,他如是说道。
樊城,柳家?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居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那桩实在是土的掉渣的婚姻吧!
“有什么事吗?”
我迟疑了一下,想起了那个记忆里,奄奄一息的女孩。
“我今天来,是准备接你回去一次,我父亲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议一下!”
柳承德很是流里流气的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这让我感觉很反感。
“对不住了,这里不能抽烟,你们要抽烟,到外面去!”
看着身侧的三清神像,我有些很不适应。
毕竟,师父其实是个很虔诚的道士,我虽然没有度牒,算是黑户,但是,跟在师父身边,多少还是学了几分他老人家的虔诚。
“哼,这种山村野庙规矩倒不少!”
柳承德虽然有些不屑,但是,丢下一句话之后,还是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我师父刚刚过世,我还在给师父守孝,现在脱不开身。”
他那种轻蔑的态度,让我极度的不舒服,看着地上的那个烟头,就像是我珍视如宝的东西,被人直接给踩了一脚一样。
“这个可由不得你了!你没有道士证吧?按照政策的话,我要是举报的话,这地方得被查封啊,对了,举报电话多少来着?”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单纯的很,整日里跟在师父身边,除了偶尔跟师父下山去买粮食。
其他时间,几乎从来没跟人接触过,自然很容易就被人给糊弄住了。
“你!”
我有些愤怒,可是,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却又感觉自己实在是无力的很。
“好了,跟我们走吧,你师父不是出家人吗?死就死了,还守什么孝?我想,你也不想让你师父做个山间野鬼吧?”
听着他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我强忍着自己的脾气,这才没有打掉他的门牙。
就这样,我拜别了师父的灵位,然后,路过市集的时候,拜托了几个附近的山民帮我照看下师父的坟茔。
平生第一次,跟着这些陌生人,一路来到了樊城。
平生第一次坐汽车,虽然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东西,但是,第一次坐上豪车的时候,还是被那豪华的内饰给震惊的无以复加。
然后,我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在他们一路的嫌弃声中,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樊城。
“真他娘的晦气!你们两个,去给这家伙洗洗,给他换身衣服,赶紧去把这辆车给我好好洗洗!妈的,这么大的人还晕车!你火星来的吧!”
等到车子停到一座豪华别墅的院子里的时候,我这才被人搀扶着下了车。
哪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一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能感觉一阵头晕。
一直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我这才缓过劲来,在柳家下人嫌弃的目光里,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自己最好的衣服,这才来到别墅的客厅。
我从小所见,只是一些青山绿水,还有那破旧的道观,集市上低矮油腻的民房,来到这装潢的如同是宫殿一般的别墅里。
真的是连怎么走路都不会了,一直在柳家下人的指引下,这才第二次见到了柳眉。
女大十八变,她再也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娃娃,身上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真丝连衣裙,脚上的鞋子都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她长得真的很美,无论身材样貌,样样都和我梦里的仙女长得一般无二。
和她一比,我卑微的几乎就像是路边的流浪汉。
“钟、钟锐是吧!”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异性,正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
“是!”
我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转身,这才发现,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从二楼缓缓的走了下来。
我习惯性的,按照师父传授给我的《森罗相人经》开始给他看起了面相。
按照《森罗相人经》的说法,人的面相分为上中下三停。
发际线到眉毛之上,也就是额头的位置为上停,眉眼耳鼻为中停,鼻子以下为下停。
三停之中,耳朵位置特殊,双耳为人的一到十四岁的流年运程,上停为十五到三十岁,中停为三十一岁到五十岁,下停为五十岁之后的老年运程。
我只是依稀记得,他好像叫做柳传雄,按照年纪算的话,当年不过三十出头,现在的他也就是四十多岁。
他的面相其实很一般,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能挣下这么一份家业。
不过,看到他手腕上套着一串古意盎然的木质手串的时候,我大概就明白了,看来,这是师父给柳家的好处啊!
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