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再有个不测的话……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缓慢的走到宋衍面前。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后者抬眸。
四目相对,他的眼底带着疲色,一定又很久没休息过了。
宋阿姨每次都拜托自己,一定要叮嘱宋衍好好睡觉。
她说:“宋衍不听我的话,可是他听你的。”
可是自己,每次答应以后都没做到。
难过加上愧疚,她紧抿着嘴,想要忍住眼泪。
“宋姨她……”
话一说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比谁都更清楚亲人离世的痛苦,再经历一次无疑是在这层苦难上乘以三。
她全身都在抖,哭的不可抑制。
宋衍终于上前,伸手抱着她,他的手,轻轻的在她后背拍打着:“没事的,会没事的。”
他说,“不会有事的。”
很奇怪,宋衍的体温一年四季都是凉的,可是怀抱,却格外温暖。
给人很足够的安全感。
在他的安抚下,林稚悬着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
直到灯灭,穿着深蓝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他说:“手术很顺利,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林稚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稚特地请了几天假,在医院里照顾宋如。
到第二天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发呆的看着天花板。
她喃喃自语:“我以为,他会改。”
然后侧过身子,背对着林稚,轻声哭了起来。
林稚突然想起了她结婚前宋衍说的那句话——他不是一个好人。
宋如二十五岁认识的他,到现在三十八岁了,这十多年了,她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
可是他一直都在骗她。
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和她结婚只是因为她能帮到他,在创业上面。
对于她的伤痛,林稚从来不会过问,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就像是一辈子的伤口,就算结痂了愈合,再去碰还是会痛。
医生说她现在还只能吃流食,林稚去楼下给她买了些粥。
等到稍微冷点了才端给她。
宋如问林稚:“你想过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吗?”
她的年纪,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时候了。
林稚顿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有过亲情和友情,对爱情却是一窍不通。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甚至于,对于这方面的事她都很少抱着憧憬。
迟盏以前就总说,她是性冷淡,可能以后就算真谈了恋爱,也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她总是苦口婆心的劝林稚:“你得稍微热情一点,不然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啊?”
那个时候林稚想,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她不希望有另外一个人来打扰她的生活。
可能的确如迟盏说的那样,她有点性冷淡吧。
宋如喝了口粥,稍微往上坐了下。
林稚连忙起身,替她把枕头往上挪。
宋如看着她:“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所以啊,以后找男朋友千万不要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意,陷入爱情中的人,都是丧失五感的瞎子。”
林稚点头:“恩,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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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出院以后,就开始忙着打官司的事了。
因为是对方出轨,她手上又有证据,这个婚很快就离了。
事情处理完以后,她就决定去法国总部长待。
还笑着调侃,说自己总得洗心革面不是。
她还拜托林稚,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一定要替她照顾好宋衍。
“他这个孩子,虽然从小就独立,可是很多事情都让人放心不下。”
林稚点头,轻声应道:“我会的。”
宋如看着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以后谈恋爱千万不要像宋姨这样,一定要放亮眼睛,知道吗?”
“恩。”
她又笑:“你看我家宋衍怎样,他现在天天熬夜,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你先和他好,等他死了以后,遗产可都是你的了。”
宋衍正好过来,他将宋如点名要买的酸奶递给她。
正好听到她的后半句:“什么遗产?”
宋如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天天熬夜迟早猝死,还不如赶紧立个遗嘱,继承人写林稚的名字。”
宋衍将视线移向林稚。
顿了片刻。
点头,轻恩一声。
居然同意了……
宋如:“……”
……
宋如翻了个白眼:“行了,我要登机了。”
她拖着行李箱和林稚他们挥手:“回去吧。”
目送着宋如进去以后,林稚才和宋衍一起离开。
她平时虽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林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