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缩进被子里,担心被人看见眼泪。
身子却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病房门被推开,声响放到最轻。
宋衍手上提着给她买的宵夜,刚刚她什么也没吃,宋衍担心她饿着。
隔壁床那个小女孩嘘了一声:“在哭呢。”
宋衍顿住脚步。
白色的棉被之下,她的身子轮廓显得单薄又瘦小。
提着熟料袋的手,逐渐收紧。
就连掌心都被勒出一道极深的红痕来。
那个夜晚,林稚做了一个梦。
梦到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结果只拿了第三名。
她难过的一个人蹲在场外哭,林河在外面哄她,告诉她第三名也很棒。
在他眼里,林稚就算是拿了最后一名,也是最棒的。
那个时候的林稚也没多大,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她伸手随意的去抹眼泪,哭的喘不上气:“可……可我答应了妈妈,她……她给我买了小蛋糕我就拿第一名。”
林河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妈妈已经给你买了好多小蛋糕了,她还把你沈叔叔一家给喊过来了。”
他的指腹有茧,刺刺的。
“沈琰哥哥知道我只得了第三吗?”
“对啊,你沈琰哥哥还说你厉害呢,说等他放假了,就带你去游乐场。”
林稚逐渐止住哭意,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林稚眨了下眼,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
她伸出手撒娇:“抱。”
男人起身,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好,爸爸抱你,咱们回家。”
落日西垂,清冷的长街,他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林稚站在尽头,看着逐渐走远的男人。
她拼命的喊他。
可是他像听不见一样,抱着年幼的林稚经过一个转角以后,彻底消失不见。
林稚突然惊醒。
从病床上坐起来。
身上冒着虚汗,她大口的喘着气,想哭,却只能忍着。
即使过再久,这种无助感她永远也忘不了。
刻骨铭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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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桌上,放着一份已经凉掉的粥。
林稚看了一眼,沉默片刻,掀开被子下床。
原本想去洗手间的,视线却在看到走廊的男人时,停下了脚步。
外面的长椅上,男人的长腿随意的岔开,他的后脑勺抵在椅背上,下颚紧绷。
喉结线条凌厉性感。
白色的灯光,亮的有些刺眼。
他的睫毛很长,可能是睡的不□□稳,眼睫轻轻颤动。
林稚有片刻的动容。
刚刚出病房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马上就五点了。
也就是说,宋衍在这睡了一晚上了。
虽然说这会是夏天,可北城的晚上还是很冷的。
更可说是医院里了。
林稚想叫醒他,让他回家睡。
可想了想,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她转身回了病房,把自己的外套拿出来,盖在他身上。
然后才去洗手间。
待到脚步声走远,宋衍才缓缓睁开眼睛。
浅棕色的外套,带着她身上的奶香味。
布料柔软,宋衍的手,轻轻握着外套衣摆,小心翼翼的,拢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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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时候,宋衍去给林稚买晚早点才回学校。
可能是熬了一整晚,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眼底带着轻微的乌青。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稚点头:“路上小心。”
“恩。”
话说完,他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近来天气不太好,总是阴郁着。
林稚留院观察几天以后,就出院返校了。
迟盏因为这件事,被齐宴说了好一顿。
放学回家的时候,林稚单手勾着书包,迟盏过来帮她拿:“走吧,我送你。”
林稚笑道:“今天不用急着回家?”
迟盏家庭关系有些复杂,她妈对她的期望很高,给她定的目标也是华大。
可惜她对学习实在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当个厨师。
甚至连座右铭都是,不想当厨师的学生不是一个好富二代。
迟盏咧嘴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林稚刚想说些什么。
齐宴推着自行车过来:“好巧。”
神色有些不自然,频频别开视线。
自从分班以后,林稚和齐宴的交集就变少了,不过因为各种竞赛两人总是会被学校一起安排着去参加,所以还是会有联系。
而且齐宴这个人,虽然平时正经严肃,但人还是挺好的。
“是挺巧的。”
迟盏看着二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直接把林稚的书包放在齐宴的自行车篓里:“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齐宴,麻烦你把我家林稚平安送回家。”
话说完,她就急忙溜了。
齐宴看着林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