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我,我为了自保,不得已签下认罪书。”
她哭了会把眼泪擦干,还是不愿意贺生为自己冒险,瑞云清楚自己只是替罪羊,无论自己到底有没有害王生,官府要她她不得不死,“不要为了我耽误你的前程。”
贺生急了,“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你只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
或许是因为贺生的话,也或许心里的求生欲挣扎,瑞云想了想还是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贺生,“王公子的确是发疯而亡,但是去七公子家前一天,有个叫朱尔旦的秀才给了我张字条,说是七公子的意思。后来我为了避开王公子,写了字条上面的话,谁知道王公子见了他就发病了。”
讲到这里瑞云打了个寒颤,眼里带着惊恐,“王公子没有心跳声,他根本连心都没有。”
贺生很快抓住其中的疑点,“朱尔旦给你字条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瑞云摇了摇头,“除了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贺生心里头慢慢起了疑惑,他不是瑞云,关在牢房里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前几天王生出殡,朱尔旦在葬礼上大出风头,人们说他至情至性,是王生的挚友,甚至得了巡抚的青睐。朱尔旦和王生是同乡,又是朋友,如果王生有什么旧疾,朱尔旦不可能不知情。
贺生忙问,“那张字条还在吗?”
瑞云点头,“在我梳妆的匣子里。”
有线索就好说,贺生很高兴道,“你是冤枉的,我帮你伸冤。”
他又和瑞云说了好些话,等狱吏不耐烦赶人才依依不舍走了。出去之后贺生不顾家人的劝阻,决意为瑞生伸冤,他找到春风阁的蔡妈妈,想拿到梳妆匣里的字条,结果被蔡妈妈冷嘲热讽,说贺生不自量力,他花了好几夜写了诉状,投递衙门无人问津,屡次被冷落,后来转而求助巡抚大人,被家仆撵走,好不容易等到回家的巡抚,他冲上去跪在巡抚面前,诉说了瑞云的冤屈。
巡抚拿着贺生的诉状,当场拒绝贺生。
“为了一个女支女平白无故诬陷读书人,君子不耻,若还想参加今年的秋闱,就不要插手此事,免得状没告成,还惹一身骚,得罪未来的同僚。”
贺生听了心里发冷,“您明明知道瑞云是冤枉的,为何坐视不理。”
巡抚弯下腰拍拍贺生的肩头,意味深长,“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这就是为官之道。”
王生的死可大可小,如果瑞云背后有人,兴许还会以暴毙而亡结案,可陈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加之王生还是一个举人,怎么的也得给陈氏一个说法,以免寒了心。
巡抚说完把诉状塞到贺生怀里,站起来看了看日头,“快下雨了,后生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奴仆簇拥着巡抚进去,贺生一个人跪在青石板上,两眼发直,他觉得青石板很冷,从膝盖冷到心里头去,天渐渐暗下来,铅云重重,压得天越发低,一滴雨水溅在地上,随后大雨倾泻而下,笼罩了整个杭州城。
好久以后贺生才从地上爬起来,怀里的诉状已经湿了,字迹晕成一片,贺生把它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往家里头,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躲在屋檐下避雨,酒楼里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一群人围在一起,高声阔谈着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传到贺生耳朵里。
“朱公子,何不借此良辰美景,吟诗一首,也让我们见见朱公子的文采。”
贺生停下脚步,他看到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沉吟片刻提笔而成,旁人争先恐后抢着看他的笔迹,连连称赞,“妙笔生花,朱公子果然文采斐然。”
朱尔旦不觉飘飘欲仙,脸上更是得意不已,他还没来得及谦虚几句,外头突然冲进一人,一拳头砸在朱尔旦脸上。
边上的人一下子没有反应,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朱尔旦身上已经落了好几拳,他们连忙把人拉开,朱尔旦被人从地上扶起,对方大声喊道,“诬陷他人,朱尔旦你不得好死。”
朱尔旦一摸鼻子,满手是血,他认出这人是在春风阁外面摆摊的穷书生,清楚此人无钱无势,当下也不客气,上前就是一拳,把人打趴在地,一脚踩在贺生头上,冷笑道,“今个爷心情好,只打你一拳,下回再让我见到你,直接衙门上见!”
说罢领着其他人大摇大摆离去,其他人对着贺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这人是不是疯了,和朱公子打架。”
“谁不知道朱公子是巡抚大人眼前红人,得罪朱公子,怕是连杭州城都待不下去。”
贺生趴在地上悲愤不已,他想起巡抚说的话,怀里的诉状如寒铁般冰冷,“官官相护,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他狼狈从地上爬起,漫无目的的走着,雨势慢慢小下来,路上出现三三两两的路人,贺生神情恍惚,想到牢里还在等他消息的瑞云心如刀割,他慢慢蹲下身来,在路人惊奇的目光中嚎啕大哭。
谁都好,帮帮他,帮帮瑞云。
第34章 陆判现
直至夜幕降临, 贺生才随便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歇息,等他进去才发觉这里山神庙, 里面供着一只两腿站立的狐狸, 这山神庙年代久远,早就破落不堪, 雨水顺着屋顶的大洞往里头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