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耐烦,刚要出声讥讽,只听“噗通”一声。
刘慧汪,竟然跪了下来?
慕容青狐感觉好不真实。
你可是有万千信众,高高在上的大乘法王……
再说了,跪我又有何用?
刘慧汪又一个头磕了下去,等抬起头,脸上已布满泪痕。
只听他悲声说道:“恕弟子不能再侍奉法王了……”
什么意思,法王不就是你么,还哪里有?
正惊疑着,楼下突然传来几声佛号:“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涤尽尘滓,往生极乐……”
慕容青孤本能的往下一瞅,不知什么时候,云车已停了下来,那些涌经的和尚正对着一个纤弱的背影合什行礼,口中念念有词。
当那个和尚抬起头来,看清其长相时,慕容青孤如遭雷击。
又一个刘慧汪?
这一个又是哪来的?
当他要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一位时,楼下的那一个止不住的咳了两声。
只是两声轻咳,就仿佛要了他半条命一般,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慕容青孤什么都明白了。
病佛病佛……没病的,自然就是假的。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对:这贼秃今日竟然不咳了?
原来只是替身……
楼下的刘慧汪笑吟吟的抬起头:“青孤大人,别来列恙!”
无恙你娘?
慕容青孤咬牙转过头,问着脚下这一个:“原本根本没有陷阱?你只是怕我丢下法王独自逃命?”
怎可能没陷阱?
本就是为那李承志准备的,想着只要他敢进来,自然能让他有来无回。
然后白甲营定然会大乱,再从容逃命也不迟。
但谁能想到,白甲贼竟不上当?
脚下这一个往下一叩,嘶声回道:“若是没有,我明知必溃,何必让僧卫诱敌?若是青孤大人想看,尽可留下一观……”
我观你大母……
慕容青孤一声怒吼,边下楼边骂道:“竟耽误了如此之久,若是早走,早跑到几十里以外了……”
说着又一吼楼下的刘慧汪:“还不快走!”
“自然是要走的……”
楼下这一个一点都不紧张,略一抬手,朝楼上的那一个微微稽首:“有劳了!”
“法王保重!”楼上这一个哽咽着磕了个头,眼泪流的更快了……
几个僧兵扶着病和尚上了马,随着慕容青孤几声呼喝。铁骑矢锋开动,只听蹄声如雷,如一道巨龙一般的骑阵,开始向北奔驰。
但还没奔出半里地,矢峰骑队的马速都还没有提起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支白骑,从西北方向迎了上来。
数量不多,也就千骑左右。
这可是逃命,本就是你死我活,慕容青孤早就抱定了谁拦就和谁拼命的心思。
他本想不闪不避的冲杀上去,但无意见看来有一半的马上没有人,驮的是干草,而另外一半骑士手中,拿的即不是骑枪也不是马刀,而是火把的时候,拼命的心思早被惊到了九霄云外,心里更是将李承志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爷爷是胡族,都不敢将马这样用来打仗,难不成你个汉人的马比我还多不成?
但心里再恨,慕容青孤也不得不避其锋茫。
只要马背上的火烧起来,那些空马必惊,十成十会冲过来。慕容青孤的骑兵阵形也定然会被冲个稀巴烂,说不定还会烧死、踩死一部分。
所以,如果不想被冲乱,慕容青孤只能暂时向东逃,避开这支白骑……
随着几声号角响起,骑兵矢锋猛一转向,由北转向了东。
但皇甫让并没有紧追,而是率骑队斜向东北。
用意不言而明:只要不是朝西或朝北逃,其他两个方向随你。
向南就是朝廷的大军,所以慕容青孤只能朝东。
但他不可能一直朝东,迟早都得转折向北或是向西,冲过边境,遁入柔然或高昌。
而再往北二十里,同样还有一旅白骑,由李丰率领,在那里等着慕容青孤……
……
替身已站起身,脸上的泪痕已擦的干干净净。
看着越奔越远的那几袭僧衣,他微一合什,口中喃喃自语:“法王,珍重!”
云车继续动了起来,车下的诵唱声越来越大,不但那十多个和尚在念,还包括侍立在云车四周,满脸狂热的看着云车顶端的那两千僧卫。
不知何时,法能也上了云车,正侍立在一侧。
和尚拍了拍膝上的土,又整理了整理衣裳,怅然问道:“准备的如何?”
“都已准备妥当,只待阁下入坛……”
这位虽是替身,但地位不低,法能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低声问道,“那陷阱,还需不需发动?”
“贼人不上当,徒之奈何?”俊和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沉吟道,“看时机吧……先回法帐,升坛……”
法能顿时一喜,应了一声,又朝楼下一声清喝:“升坛……”
“升坛……”
“升坛……”
“升坛……”
此起彼伏的传令声接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