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布。都是布条绑扎起来的、最老旧的款式,木棍酥得掉渣,隐隐还有股霉味。
她于是随意拿了一把,打开水龙,刚要冲水,却被苗素素拦住了。
“等等等……不是这把!这把是擦厕所的,擦室内要用红色的那把。再说我们是去擦水的,你弄得湿漉漉的怎么擦啊!”
苗素素心累地叹了口气,“唉,你有没有常识啊。”
然而,秦离却没有依言换成正确的拖布。
她试着掰了掰木棍的中部,又屈指一弹,像在试探它是否足够结实。
看起来还算满意。
苗素素这才发现,秦离选择的是木棍看起来最新的那一把。
她不由后退一步,“你、你要干嘛?”
秦离慢慢握实了那根木棍。
手背上,浮现出根根分明的青筋。
“拖地。”
如此阵仗,苗素素只后悔自己为何要跟她一起出来。
走回静坐室时,她跟在秦离身后,快步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然而,预想中可怕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秦离用滴水的拖布,将二号泼下的茶水晕成了更大的一滩。坑洼不平的旧地砖上添了一个个小水湾,反着光,倒映着周围几人难看至极的脸色。
几个原先坐在二号周围的女犯站起身来,将秦离团团围住了。她们用眼神请示着二号的意思,后者却一抬手,制止了一场酝酿到位的暴力活动。
恰在此时,秦离完成了她的“劳动”。她直起腰来,随意将拖布一丢,轻轻活动了下左边肩膀。
她看向二号——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端详片刻,低头一笑。
她开口说了句什么,但这间屋子实在太大了些,杂音又多,苗素素没能听清。
但那句话之后,二号的脸色霎时惨白,周围几人也纷纷惊诧不已——因为,秦离称呼二号为“阿云”。
结合二号一向强势、对她却束手束脚的态度,难免让人猜忌她们从前的渊源。
那个曾给过秦离一点苦头的女管教更是如丧考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疯狂咬着嘴唇上的死皮,紧张得快要昏过去了。
“你在里面过得这么好,也该给你妹妹报个平安。”
“她,还有我,都很惦记你。”
“你说是这个道理么,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