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中之重。
否则,二十四小时的拘传时限一到,他们还是得乖乖放人。
案件是就此结案,还是再次变为悬案,只看今日。
蔡薇并不擅长审讯,全程没有参与,全权交给他来处理,连监听室都没有踏入过半步。
这也意味着,拿不下口供,无能、失职都是他一个人的,与蔡队无关。
白文斌面色阴沉,内心如烹烈油,焦灼不已。
寻常的讯问手段,他自昨日开始耍宝似地使了个遍,然而大部分时候,对方往往连眉毛都不肯动一下,遑论半个多余的眼神。
直到此刻。
白文斌忽然福至心灵,换了个称呼,“秦教官。”
“您贵人多忘事,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秦离终于抬起眼睫。
她被银铐锁住的双手,指尖忽然极轻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又倏然松开,手背上的青筋脉络转瞬即逝。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白文斌狠狠松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点燃了他在这间审讯室里抽的第十二支烟。
“那好,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七年前。
t省的夏天总是来得很早。刚过五月,阳光就已酷烈,操场的塑胶场地烤得发软,却没什么刺鼻的气体挥发,比大多数学校的操场用料更扎实些。
若非如此,也扛不住这群“猛兽”的铁蹄践踏。
在这所男女比例15:1的公安大学里,操场的使用强度比寻常大学高出十倍不止。各专业班级轮排训练日,五公里与一日三餐并重,哪怕是室内授课的散打、格斗、器械课程,课前也总要操场集合拉练一番,酷暑天气里也不能幸免。
刑侦三班,二十五个青年壮汉,集体在如火的骄阳下晒成了蔫菜叶。
“不是说今天搞测试吗?老头人呢。”
“老头”是他们格斗课的授课教师。他人其实并不算老——比起理论课上一堆退休返聘的老古董们,起码还没到正式退休年龄。只是早年间在一线受伤太多,行走间略显老态,授课风格以“指点”为主,从不亲自上阵,因此不大能服众。
“六班也在——又搞对抗?”
有人抱怨起来,“每次都是六班,那几个小子出的汗啥味我都闻遍了!”
也有人还惦记着上次的私仇,“别让我再对上姓白那小子,看我不把他揍挂科的!”
“没机会哈,”班里的主和派代表上前劝说道,“这次测试只占期末成绩30,你把他打成零分又有什么用呢?”
“老子把他打废,让他参加不了期末测试!”
“……你真不是公安系统招安来的犯罪分子预备役么?”
“哈哈哈哈,神特么预备役!!”
梁文平踩着皮鞋出现在操场上时,嬉闹声不减反增。
“我靠,老头怎么带了个姑娘来?”
“是女队的吧?”
“女队那帮人,你打眼一看能看出是个姑娘?!”
“……说的也是。”
秦离跟在梁文平身后,一步一步来到两个班的队伍前,站定。
她穿一身黑色的作训服……春秋款。长衣长裤严丝合缝地包裹着纤细的身体,一张脸半掩在帽檐的阴影下,只露出一段流畅分明的颌线。
“什么天穿这身,我看着她都嫌热!”
“体虚吧,女的都那样。”
“有一说一,咱女队的大哥们虽然品相不咋地,起码没这么娇气。”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以考虑了。”
“先看人家考不考虑你吧!”
“都安静。”梁文平开口就把嗓子喊劈了叉。
他做好了一嗓子不能奏效的准备,刚打算引颈,却发现五十来号人居然真的集体安静了下来,充满好奇的目光齐刷刷望向秦离。
他们正竖着耳朵,专心致志地在等他介绍这位的来历。
梁文平却故意卖起关子来。
“特聘教官,姓秦。”平日里最是啰嗦的人,这会倒是出离简洁了起来,“给你们个下马威,尝尝滋味——先热热身,五圈!”
哀嚎遍野。
一群大小伙子你推我搡、地动山摇地跑了起来。
梁文平看向秦离,“你不活动活动?”
秦离只是摇了下头。
“也是,你用不着。”他又仰头看了眼太阳,单手在额前支起凉棚,“不热吗?”
这回,秦离总算开口说了句话:“我来的地方,比这热。”
“对……我忘了。”
“这群大小伙子没轻没重的,一会自己小心,别受伤。”
秦离略微勾起了唇角。
她讥讽了一句:“我像是你养来牧羊的狗。”
梁文平开怀大笑,完完全全把这当作了一个玩笑。
“真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是会说笑了,这样多好。我就知道,把你叫到这里来是对的。”
“这是青春朝气最蓬勃的地方,在这里,看看你的同龄人们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过去的那些事,能放下的,就都放下吧。”
“以后……”
“试着当个正常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