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拧着耳朵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揉眼去看,却见尹清荔背着手,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若无其事地看了过来。
“做噩梦了?”
路濛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耳朵,“……可能吧。”
她站起来,把身上的毯子胡乱一团揣进怀里,“老大,我们走吗?”
“不还给小法医么?”尹清荔的目光落在毯子上,好奇而不解。
路濛痞里痞气地笑了一下。
“下次再还。”
上了车,路濛立刻向她汇报道:“蔡队看了录像之后,立刻签了一张搜查证,这会探组已经在去万象酒吧的路上了。”
尹清荔不怎么意外地点了下头。
“还有意外收获——”
路濛对自己超额完成任务颇感骄傲,“我还打听出了一点尸检结果!”
“据说这姑娘死前留下了凶手的证据!手里攥了截鱼线,上面的血还不是她自己的,而且指甲里有皮屑,好多dna检材呀,哈哈。”
尹清荔颇为糟心地看了她一眼。
路濛兀自摇头晃脑,说得高兴:“估计等天大亮,凶手的身份就能确定啦!”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
尹清荔忽然问她:“嫌疑人到被告人的称呼转变,以什么为时间节点?”
“这题我会!”路濛抢答,“提起公诉!”
熬了一夜的大脑反应格外迅速,她对自己表示满意,又忍不住抖了个机灵,“被告人到罪犯的转变,以法院宣判为节点!”
下巴微微抬起,等候表扬。
尹清荔:“你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路濛:“……?”
她忽然反应过来,领导好像不是在考她知识点,而是在纠正她片刻前称的错误说法。
引她说出的答案,恰好反驳了她最初的话。
而她还在为答上问题而沾沾自喜。
尴尬程度,值得睡前在脑海中反复重播。
路濛小心翼翼地:“我、我这是,被炒了吗……”
“让你回家睡觉!”
早八时分,虹街宛若宿醉未醒,却被长鸣的警笛打破了宁静。
路边的清洁工人见怪不怪,甚至冲下车的“两杠三星”啧了一声,嫌他们压了他刚扫成堆的落叶。
蔡薇和气地冲他道了个歉。
“这又是哪个醉鬼惹事啦?”
“恐怕不干醉鬼们的事——来的不是派出所的人!”
蔡薇打了个手势,一行人自警车上鱼贯而出,团团围住了万象酒吧的前后门。
蔡薇亲自敲门进去,亮了证件。
红毛酒保恰从后厨走来,倏地顿住了脚步——
那双脚的鞋面上,靠近鞋头的位置,还有雨中行走溅上的水渍。
云沂叫住他,“小刘,你带——”
红毛酒保猝然将手中东西一扔,转身夺路。下一秒,他被早有准备的蔡薇一铐子抡倒在地。
隔着大半个走廊,准头和力度都把握得十分到位。
可惜,上了年纪的肩周炎不太给力。蔡薇咧了咧嘴,揉着肩膀痛苦地“嘶”了一声。
后面赶来的人七手八脚地将那名酒保控制了起来。
好半天,云沂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什么……情况?”
蔡薇看向在众人挟制间剧烈挣扎的酒保刘闻。
只见他面如土色,大颗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极度惊恐之下,声音时高时低,带着极强的割裂感,犹如癔症。
“不是我!不是我!是老板……秦老板!”
“是她让我扔的!”
“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人不是我杀的!是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