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培训的手册上,看到了那位“赵总”的正装照片。
短发干练,笑容清爽,和那晚半醉时的慵懒姿态不尽相同,眉眼间的风情却很神似。
赵杨茗。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个。
“清茗”律所的名字,她原本还觉得有点阴间,这样看来,似乎又动听了一些。
路濛翻过一页,打算看看另一位传奇创始人的真面目。
然而这一眼下去,差点没把她直接送走——
她睡了“经济基础”,撩了“上层建筑”。
这出息大了。
是不是该抓紧打个火箭离开地球?
又过半晌,新员工陆续到齐了。
会议室里逐渐热闹起来。
“诶,你在哪实习的?我和颖宝都是在海兴——老大们的老东家。”
“哇,那你们跳槽过来,那边气死了吧?”
“人力主管脸都绿了。不过,谁叫他们规矩那么大?晨起点卯、挂印退朝,真当演宫斗剧呢。”
“确实。面了这么多家,这边的待遇和氛围都是最好的了。”
……
“路……濛?”一名高个子的女生坐在了她旁边,凑近看清了她胸前的铭牌。
铭牌是文件夹里带的,人手一只,写着各人的姓名,定制得十分用心。
“叫你萌萌吧~”女生烫着蓬松的大波浪,笑起来见牙不见眼,亲和力十足。路濛瞥见了她的名字,夏佳瑜。
“你好酷!手也好漂亮哦!”夏佳瑜不吝溢美之词,“像是公安系统会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怕不是入错行了吧?”
路濛笑了笑,没说话。
“你在哪实习的?”
路濛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寻欢作乐专业博导资格,品酒大师,外加“特殊按摩”高级技工,大学四年,她的大好青春尽数耗费于此,却连一段拿得出手的实习经历都没有。
然而这种时候,说没有就输了。
“万象。”
夏佳瑜,以及其他几人,神色纷纷迷茫起来,又不方便直言没听说过。
“万象?”一个刚进门的男生发出了疑问,“那不是彩虹街上的同……咳,酒吧么。”
路濛:“……”
她就该在半小时前打火箭离开地球的!
这时,几个在清茗实习过的纷纷起身,和来人打了招呼。
“安律。”
“安律早。”
“坐,”男生留着海胆头,西装之下双肩平正,五官齐整,颇有些校园文里阳光学长照进现实的即视感,“让你们久等了——聊得还愉快吗?”
揶揄的目光落在路濛身上,后者艰难点头,满脸写着愉快。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枫,尹清荔团队的授薪律师,也是她的助理。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不是了,因为你们——接班人们来了。”
“我们是所里唯一一个刑事团队,也是唯一一个par(合伙人)亲自带队的队伍,这两年随着业务扩张,也会处理一些非诉事务,如果能够加入我们团队,对大家业务能力的锻炼、以及眼界的开拓,都是很有帮助的。”
“也别光宣传你们团队啊,”前来送水果的田莎莎听不下去了,“叫你来干嘛的?”
“……好吧。”安枫耸耸肩,“我还没开始吹呢。”
田莎莎:“这人是个‘尹吹’,大家习惯就好。”
安枫笑骂了一句,连上电脑,打开了早早准备好的培训ppt。
“那么,接下来,由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清茗律所的业务模块,以及七支主力团队。”
路濛有个毛病。只要有人开始讲课,她就浑身不爽利。
衬衫领口的存在感变得鲜明起来,呼吸被压迫成一线,缺氧的大脑开始罢工,上下眼皮打起架来。
她翻了一下培训计划,看到接下来一周里排得满满当当的课表,只觉气血逆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上班了还能逃课吗?逃课会扣分吗?
不对,没有分了……扣工时?扣钱?
在安枫平铺直叙犹如念经的标准普通话里,路濛痛苦地揉着眉心,哈欠连天。
“给大家讲点提神的吧——”安枫善解人意地暂停了ppt朗读进程,“关于我们老大从老东家海兴律所离职的八卦,想听吗?”
众人纷纷应和,路濛也跟着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听说过‘三零二黄门女校失踪案’么?那是老大在海兴参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嫌疑人吴盈盈被公安部列为b级通缉犯,至今在逃。”
“黄门女校……”
有人想到了什么,“是……丢了十三个女学生,死了十二个那桩案子?”
路濛撑着额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双眼,睡意全无。
她听到安枫说是。
“那桩案子,检方定性为意外,带队进山写生的乡村教师吴盈盈被控过失致人死亡。由于案情重大,吴盈盈方又没有委托辩护人,法律援助中心指派了海兴律所钱澍律师团队接手——也就是老大之前所在的团队。”
“当时,他们二人的分歧点在于,钱律打算在罪名上下功夫,争取往量刑相对较轻的疏于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