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对女儿的愧疚。
吉梗花是这幢住宅小主人从南非来的。
那项“遗忘戈樾琇”的工程实践几多,连宋猷烈也不清楚,大约工程进度应该不错吧,他是这样想的。
不然,内心不会如此的寂静。
寂静得近乎荒芜。
然后,这一天,宋猷烈知道这么一则消息:戈樾琇要回洛杉矶了,当然,不是回洛杉矶常住,而是回洛杉矶更新护照。
听到这个消息是礼拜三,戈樾琇回来时间定在礼拜四下午。
礼拜四下午,这很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学校上课,这样一来他就无需刻意去找借口避开戈樾琇。
礼拜四,上学前,妈妈告诉了他这件事,还问他要不要请假回来看阿樾。
“我也想,但下午我得考试。”笑着和妈妈说。
他没撒谎,他下午得考试。
离开前,不忘交代:“妈妈,代替我向……她问好。”
该死,那句“表姐”还是很碍口。
这个周四上午,一切都和平常的周四上午没什么两样。
但伴随时间越过十二点,他的行为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比如说他每隔一分钟还都要看一下表,十二点半、十二点三十一分、十二点三十二分……
他的怪异之处还在于和同学打听从这里到比弗利山的地铁路线,计算起来回一趟比弗利山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时间?现在是十二点半,皱起眉头。
两点十分,考卷发放到他桌上。
好了,考试开始了,宋猷烈和自己说。
手迟迟没去翻试卷。
“即使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再次和自己说。
脚先于手之前,不顾老师叱喝的声音,飞快跑向教室门,飞快跑向地铁站。
三点十五分,在地铁出口,宋猷烈用自己的表换来一辆机车。
机车往着比弗利山,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疯长:现在戈樾琇二十一岁了,他得看看戈樾琇二十一岁长什么样子,是否,二十一岁的戈樾琇和别的姑娘一样,有了红扑扑的双颊。
这是自她离开后总是在心上徜徉着的,是他寂静世界里头仅有的亮光。
机车风驰电掣,往比弗利山顶。
门卫指着垂直街道方向:“她早就走了。”
她早就走了,戈樾琇早就走了。
这天,宋猷烈第一次尝到了尼古丁的滋味,十九岁的戈樾琇隐在淡淡的烟雾中,手指一触,就没了。
之后,戈樾琇再没出现,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出现。
穿上正装头发打上发蜡出现在卡罗娜的婚礼上,这行为连宋猷烈也不清楚为何。
可是想见到戈樾琇,别傻了,精彩纷繁的世界俨然让戈樾琇处于乐不思蜀中,这是他从贺知章先生口中得知“坨坨看样子很喜欢外面的世界,阿烈,坨坨都要把我们抛在脑后了。”
那正好。
来之前,宋猷烈也从卡罗娜口中得知戈樾琇不会参加她的婚礼。
看来,戈樾琇真像外公说得那样:乐不思蜀了。
因为知道戈樾琇不会出现在卡罗娜婚礼上,他才出现,戈叔叔抽不出时间来,正好赶上这天是他的假期。
站在紫罗兰花墙下,这个方位可以便于把整个婚礼现场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