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再次滔滔不绝,说她年轻时去了一趟城里,一家咖啡店橱窗上贴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在阳台喝咖啡的海报,第一次,玛丽安知道原来这世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话还算中听。
可是——
“老实说,现在让我再看一次画里的女孩,她一定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么漂亮。”玛丽安又说。
这还真是一个直肠子女人,戈樾琇决定不再去理会她。
啤酒被拿去喂马她没得喝了,也许她应该考虑宋猷烈说的话,回房间换衣服,她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不仅奇怪而且还很不舒服。
宋猷烈带回来的纸袋挨着冰箱松垮垮躺在地板上,纯色胸衣细带横在纸袋沿口处,咋看着,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触了触脸颊,快步向前。
刚捡起纸袋,就听到玛丽安问她你刚才和先生在做什么?
刚才她和宋猷烈在干什么啊?
让她想想。
怎么想都是她因为两瓶啤酒和宋猷烈较起劲来,较劲着就较劲到墙角处了,宋猷烈和她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这番话把她说得脸红耳燥。
然后……玛丽安就来了,然后宋猷烈趁她分神拿走她啤酒,还和她说啤酒是给马喝的。
阴谋家,戈樾琇暗地里咒骂了一句。
而这一幕,到了玛丽安眼里就产生了变化,也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搂搂抱抱不产生联想才怪。
看到玛丽安一脸期待的样子,戈樾琇决定满足她。
撩了撩头发,堆上一脸回味表情:“我刚刚在尝试能不能引诱这里的主人,如果成功了,我也许就可以少干点活了。”
“啊……”黑人女人瞪大眼睛,张开嘴,片刻合上,一脸自信,“那么你一定不会成功的。”
“为什么?”戈樾琇有点好奇。
玛丽安煞有其事:“你脸蛋虽然漂亮,身材也好,但先生见的漂亮女人多的是,我猜,先生是出于一时的好心把你从夜总会带回来。”
夜总会?
对了,来时她那副德行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把她和各式各样的夜店挂钩。
“你这样的我见得多,想凭自己的身材容貌和有钱人来一场露水姻缘,运气好的话生个孩子,每个月光明正大拿到一笔孩子赡养费,运气差点呢也可以捞一笔分手费。”玛丽安以大巴掌示意,“我得告诉你,你和先生没戏,先生和那些有钱人不一样,即使你脱光光也没撤,先生只会和有着美好高尚灵魂的姑娘相互匹配。”
意思是说,她一看就是那种灵魂不高尚的货色了?
戈樾琇挑眉。
玛丽安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过于激烈,呐呐补充:“我……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总之,总之,只有世界最好的姑娘才能和先生匹配,不……应该说,进入先生心里的姑娘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姑娘,我相信先生的眼光,还有……谁要是想对先生不利,玛丽安会拿锅铲直接打爆他们的头。”
说最后一句话时铜铃大的眼睛瞪视着她。
戈樾琇下意识间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定有一天玛丽安会拿锅铲打她的头。
拿着纸袋,戈樾琇离开餐厅。
楼梯为折叠设计,中间有一片方块空间,方块空间铺着手工地毯,地毯衔接着落地窗。
落地窗被隔成一个个方框,每个方框都可以看到站在马厩前的青年男子。
男子正安静看着一名黑人汉子给马洗澡,他背后是一株皂荚。
皂荚枝繁叶茂,正午的日光是珀金色的,日光被树叶缝隙切割成细小的碎片,一片一片像夜月里发光的鱼鳞,稀稀疏疏洒在他身上,分明,他什么都没做,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寻常一幕居然把她看得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