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交代这两人下半夜的事情,但肢体语言已足以证明二人交情匪浅。
值得一提地是,宋猷烈肩上还挂着一个女式包。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和她的甜莓聊聊了。
只是,眼下还有顾澜生的事情。
等顾澜生的事情解决完,她得让宋猷烈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人不是他想摆脱就摆脱的。
把报纸塞进抽屉,戈樾琇再次尝试拨通顾澜生电话无果。
继而,段然的电话也拨不通了。
傍晚,从茨瓦内传来消息,前往茨瓦内履行医疗任务的救援小组出事了。
1948年至1991年近半个世纪的种族隔离制让南非催生出一个个暴力社团,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这些暴力社团依然在这片土壤上风生水起,光开普敦就有十万人从事暴力活动。“美国帮”是南非臭名昭著的暴力社团之一,绑架外国人是这个社团的收入财源之一。
救援小组抵达茨瓦内还不到三十分钟就落入“美国帮”手里。
这伙暴力社团这次一反常态不要赎金,而是想通过四名小组成员和政府展开谈判。
在中间人的牵线下,“美国帮”和茨瓦内政府官员进行为时四十分钟的交流,“美国帮”想用四名人质换取他们十名现在开普敦服刑的成员无罪释放。
伴随茨瓦内政府官员愤然离席第一轮谈判以失败告终。
“美国帮”要求无罪释放的十名成员四年前在开普敦街头以自制.炸.弹炸毁了三辆外国政要的汽车,导致五名后勤人员、两名志愿者当场死亡;两名外交官、数十名民众受伤,当天恰逢非洲外长会晤在开普敦举行,这场事故就发生在开普敦安保部长对外宣称他们在会议现场投下重兵的十五分钟后。
这个事故让开普敦政府颜面大失。
南非有三个首都,分别为茨瓦内、开普敦、约翰内斯堡。
这三个行政中心都是抱着各扫门前雪的态度,医疗小组是在茨瓦内出的事,怎么都扯不到开普敦政府的头上,而“美国帮”提出的十名交换成员现在开普敦监狱服刑,开普敦政府是怎么都不会放过让他们脸面尽失的家伙。
如外界所猜想,茨瓦内政府在开普敦政府那里碰了壁。
当茨瓦内市长挂断那通电话时,距离“美国帮”提出的七十二小时期限已过去八个小时。
无奈,茨瓦内政府只能把希望寄放于约翰内斯堡。
毕竟,无国界医生医疗营地就在约翰内斯堡,然而,在通话中约翰内斯堡官员向茨瓦内政府发难,人是在茨瓦内丟的,救援小组四名成员要有个三长两短,茨瓦内政府势必要负全部责任。
俨然,救援小组遇持事件变成政客们手上的皮球。
也对,无国界医生和志愿者们没什么差别,在你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之前,那些人会和你说:我们无法给你配备保镖助理;我们无法承诺你会在这次救援任务中安全回来;甚至于,我们无法保证那枚火箭.弹会不会落到你头上。
夜深、深夜、凌晨、黎明、天亮、繁星隐去、太阳升起、戈樾琇看着落在窗框上的日光从一个小小的圆点到无限扩大,直到铺天盖地。
一夜无眠。
这是戈樾琇度过的最为漫长的夜晚之一。
这个夜晚,她只能通过手机接收消息。
再过十分钟,医疗小组一名处理突发事件专员将会抵达茨瓦内。
戈樾琇知道,这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解决方案,当地暴力社团犯罪不在各国违和部队条约之中,和那些暴力社团分子谈道德仁爱只会招来耻笑和谩骂。
果然,中午传来的消息是:茨瓦内政府和“美国帮”的第二次谈判再次以失败告终。
医疗小组特派专员连谈判桌的桌角都没摸着。
七十二小时已经过去二十五个小时,“美国帮”老大放话,茨瓦内政府要是再不拿出诚意,他们会在四十八小时里以抽签形式先枪杀一名救援小组成员。
顾澜生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几率,这四分之一几率也许终将导致她再也吃不到北京酸菜包子。
戈樾琇挪了挪坐得发麻的屁股,她在这个四方盒子里已经连续呆了二十几个小时。
在这二十几个小时时间里,没人来敲她的房间门。
医疗小组有上百人,这些人似乎忘记还有她这号人物,也只有顾澜生记得她,吃饭时间到来催吃饭,睡觉时间到了催睡觉,生病时催看医生,手机响了,不用看,十有九八是顾澜生打来的。
甚至于……在她弄到联合国特邀观察员证件的第二天,顾澜生递交了无国界医生申请书,她不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解释为什么。
从茨瓦内没再传来消息,显然,谈判陷入僵持,而时间依然一分一秒流淌着。
第二十六个小时,戈樾琇吃掉两包速食面,再把手机铃声调到四点。
她需要好好补充睡眠,无需担心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受失眠困扰,就像顾澜生说的“戈樾琇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不到三分钟时间,戈樾琇完完全全进入睡眠状态。
三点,手机闹铃如约而至。
关掉闹铃,戈樾琇又吃了两条香蕉,吃完香蕉洗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