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款自还。
南山君扶了扶眼镜,淡定地签字:“放心,我退圈了,这个爱豆让我很失望。”
“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们顺利签了几项合同之后,算算时间,天色近傍晚,涂绵绵得回家了,否则涂婆婆该着急了。
涂绵绵跟他们约好第二天早晨来报道,正好需要南山君给她腾出一间新的房间,便于上下班。
南山君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巴掌大小的手镯,翠玉的青,如树妖的冰肌玉骨,又有缠绵的黑线在其中游走。
“戴上吧。”
“这是?”
“用招摇山上的迷榖花和玉石制成,戴上了就永远不会迷路。”
涂绵绵接过手镯戴上,青黑色的玉镯神奇地贴在她的手腕上,最后变成了一道蜿蜒的刺青般的花纹,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极为好看。
她摸了摸花纹,没有丝毫的疼痛或是异物感。
“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上班。”踏出大门,已然暮色沉沉,大地沉静下来,几只青色的独角牛依旧警惕地来回张望,鼻孔喷着气,只是看到涂绵绵出来,一个个纷纷让开了路。
“向前走就好,不用回头,几步就出去了。”
动画里的千寻也是这么被白龙交代的。
二十多岁的人,老大不小,居然还能接触到如此魔幻的事情。涂绵绵抬头望向那棵看不到尽头的参天大树,心情有些复杂。她听从着南山君的教导,一步步向前走。
两旁的树林渐渐模糊,独角牛们的喘气声消失不见,大片大片的绿意葱然在模糊的目光中,变成了一片片的荒地。
涂绵绵站在原地。
不远处是熟悉的村落。有人吆喝着叫自家的小孩吃饭,一道道炊烟正冉冉升起。那棵参天大树也没了踪迹,唯有一栋黑漆漆的砖房孤零零地留在正中央,眼看就能塌了。
涂绵绵下意识摸了摸耳机线,却不知道早已掉到了别处。伴着晚风,她往回走,心里却在想着家里的《山海经》放在了哪个地方。
“丫头,你收的房租呢?”涂婆婆一边乘凉一边问道。
涂绵绵:“……”她居然把房租给忘了。
她撒了个小谎:“人家给我支付宝转账。”
“那就好。”
涂绵绵坐在小马扎上,纠结片刻,抬起头:“婆婆,我找了份工作。”
“好啊好啊,是好事。什么工作?”
“给一个小公司当算账的。离我们家不远。”
“好好好,只要你肯干,什么都好。”涂婆婆欣慰地点点头,“这么快就缓过了劲,好样的。”
“唔。”
涂绵绵扯开话题:“对了,家里的书都放到哪儿去了,我想翻翻。”
“书啊……”
于是,涂绵绵从垫桌子的一个小脚下找出了那本《山海经》,认认真真挑灯夜读到半夜,导致她第二天差点儿没能起来。
她打着哈欠,抱着书一路走一路翻,就在低头认真思索的片刻,耳旁又响起了熟悉的树林婆娑的声响。抬起头,参天大树近在咫尺。
“早。”九尾抱着一条狗坐在门口晒太阳。
“早。”
涂绵绵点头示意:“进来吧,我们得开个会。”
嫌弃床板太硌的凤皇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怨念满满,又嫌弃没有准备他爱吃的小点心,一直无休止地闹腾。南山君差点儿又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以涂绵绵为中心开了个小会议,交代他们应该怎么说怎么做,她甚至给每个妖怪打好草稿,让他们在此基础上发挥。
晚上八点钟,准时开播。
涂绵绵不担心九尾,也不担心旋龟,唯有凤皇这个不可控因素,叮嘱好了南山君拿着鞭子站在电脑后面。
没有广告费预热,只能期待他们今晚的表现能够出彩一些,好让涂绵绵有理由买个热搜冲冲热度。
九尾就位。
旋龟就位。
凤皇……勉强就位。
镜头打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