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收拾他的房间。
正房是大三间,中间是厅堂,可以待客,左边作为两人的卧室,右边是书房。
正房左右还有两间耳房,左边改成了卫生间,和卧室打通,右边暂时空着。
东西厢房各两间,东边的两间收拾了暂时放着,西厢房两间周红和王婶子住着。
倒座房也分左右,靠近西厢的是厕所,东厢那边的是厨房,非常大的厨房,里面既有两个大铁锅,也有更方面的煤炉子。
把需要的东西都搬来,拾掇好后比楼房住着还要舒服,一个是空间大,二这是新房子,住着肯定比老房子舒服。
再加上各项设施都是按照现代化改建的,即便再过三十年,也不会觉得不方便。
收拾好,陪着老爷子过完了年宵,他们就搬了过来,顺便学校也到了开学的日子。
他们已经提前给周红安排了小学,就在离家走路不到二十分钟的地方,中途不过马路,她一个人去上学也没有问题。
十六一大早,他们先送了周红去上学,然后骑着车去了京城大学。
这时候上学不需要交学费,只要报名就好,并且还会给补贴,按照学校不同,补贴也不一样。
桑语是每月十七块六毛,有零有整,据说这是计算过后,一个人在学校最低的生活消耗。
所谓最低生活消耗,就是吃饭了,女生的话,吃得少一点,或许还能剩下一点买日常用品。
男生就别想了,吃都吃不饱,但有总比没有强,至少不需要担心家里没钱读不起。
桑语报完了名,原本是要去宿舍的,不知道司徒泽说了什么,居然给她办到了一张走读证明。
这个证明能让她晚上不必待在宿舍,但人管理员也说了,住宿费是不能退的,这已经从学生的补贴中扣掉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打算过去看看,收拾收拾,中午也有个可以午休的地方。
女生宿舍离教学楼比较远,上课需要骑自行车,不然就得跑着去。
她的宿舍在二楼,房间不大,两张架子床,四个柜子再加四张桌子就已经放满了。
柜子在门口的地方,桌子放中间,走路都要侧着身子。
上铺已经住满了,对面也有人,桑语没得选,好在她也只午休时间过来。
其他三人已经到了,一位年近三十的大姐,头发剪得齐齐整整,一看就干脆利落。
桑语还以为她是送人来的,结果一开口才知道,是她自己。
大姐叫任虹,相当的能干,原本已经当上了生产主任,她是连年被评为优秀,然后推荐来上大学的。
大姐说话嘎嘣脆,“我家那口子威胁我,要我放弃,说什么都三十了,机会让给年轻人。三十咋啦,三十就不能追求先进了?这是全厂员工选出来的,是大家认可我,凭什么不来。他还说要和我离婚,离就离,谁怕谁啊,一切阻碍我进步的障碍,都是要被打倒的,我当时就翻出户口本和结婚证,拉着他去民政局。嘿,他就怂了,死活都不去。我说,不是离吗,走啊!”
她话一出,再加上活灵活现的神情,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那任大姐,”另外一位绑着双马尾辫,穿着大红棉袄的姑娘询问道,“你不担心他真和你离啊?”
“离呗,我担心啥?老娘进步了,有的是大好青年追求老娘,我还稀罕他个糟老头子。”任大姐笑嘻嘻道。
“那孩子怎么办?”这是宿舍里最后一位,穿着精致修长的大衣,皮肤白皙,年纪只有十七八的样子,一看就是家里娇养的姑娘。
“孩子跟着他爸呗,我又养不起。等我读完了大学,有了更好的发展,再好好犒劳犒劳他们,还怕他们不和我不啊,”任大姐不以为意,“告诉你们啊,给糖就是娘,别以为孩子不聪明,精着呢,知道跟你亲有好处,自然就亲近了。”
此话一出,众人又笑了。
聊天的工夫,桑语也知道了另外两人的名字。
穿红棉袄的姑娘叫张芳,是一位农村姑娘,言语间提到自己父亲是村里的支书。
而穿着大衣的刘明敏,是上海姑娘,家里条件非常好,看样子也是领导家的女儿。
这年头的工农兵大学就是这样,要么是先进个人,被大家投票选出,要么是有关系。
桑语属于两者的结合,但她只说自己担任制糖厂厂长期间,被特许了一个名额,并没有说关系的事。
任大姐信了,对于桑语多了亲切,因为感觉她们是一国的。
但刘明敏没有信,偷偷看向司徒泽,“他是你哥哥吗?”
桑语转身暼了他一眼,清风朗月,即便在这样逼仄的宿舍内,也不掩其风华,笑道,“这是我丈夫。”
刘明敏眼中很明显流露出失望,“你们结婚了啊。”
“是的。”桑语点点头。
“那你们有孩子吗?”张芳好奇的问道。
“有,一对龙凤胎,”桑语笑着道。
“真好啊,一次性生了两,”张芳闻言不由感叹道。
她没多少其他心思,就是纯粹的感慨,而刘明敏则更加失望,嘟着嘴转过头去。
任大姐见他们进来了就站着,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