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回话,就揭过不提。
西平郡王听过之后,也就当事情盖棺定论了,没多想,让人给李家送了消息。
在他看来,能要来两个孩子,王府也不缺口饭吃,要不来也没什么,反正李家聘礼已经收了,李六娘那边,也已经同意了,庚帖都换了,他们还能反悔不成?
至于答应美人的话,到时候多送一些珠宝,哄哄就是了。
第二天桑语一早就醒了,在府里送别了族叔和族兄们,就坐马车去赴了西平郡王府的约。
这还是她作为县主,第一次出现在公开场合。
不过她的孝期还没有过去,打扮也只能往素净了走,但有瑞王送来的那些珍贵布料,即便她看着再朴素,也是低调地奢华,一点也不让人小瞧了去。
郡王府今天举办赏花宴,不全是为了招待桑语,或者说,她只是顺便的。
宴会上来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桑语基本不认识,但跟着她的张嬷嬷却全都是认识的。
张嬷嬷原本是宫里的管事,年纪到了之后,就出宫了,原本是想回家的。
可等她到了家里却发现,父母早已过世,现在是兄嫂当家,他们也没说不接纳她,只是一遍遍强调,让她找个鳏夫嫁了,或者去做继室也行。
家里有个年过三十的姑姑,侄女都不好说亲了。
这原也没错,张嬷嬷也愿意体谅兄嫂,可他们找来的人家,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满意。
那鳏夫不仅没办事,还会打人,他的前妻就是被他打死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继室呢,人老头都六十了,儿子和她一样大,孙子都有了,她嫁过去做什么,拿自己的银子贴补人家一家吗?
张嬷嬷在宫里见惯了人心,就是觉得累了,这才归家的。
没想到外面更糟,那算计的心明晃晃的,浅显而刻薄。
最后张嬷嬷离开了娘家,花了一点银子,进了内廷,从此在内廷做一个女管事,这些年也兢兢业业。
她为人一向本分,在皇宫和内廷都待过,无论哪方面都堪称优秀,这才被瑞王挑了来,送给桑语。
在内廷的时候,张嬷嬷几乎见过京城所有权贵,西平郡王府来的这些,都不算是权贵顶层,只能算是边缘人物,富贵有,权利还差点。
经过她的提点,桑语大致知道了都有哪些人,两家王府的,西安郡王和乐善郡王,治国公家的和庆国公家的,还有锦乡侯,寿山伯,以及他们的姻亲,再加上京城一些五六品官家的女眷。
听着好像挺了不起的,又是王爷又是国公侯爷的,实际上他们的爵位已经降了好几等。
就说荣国府和宁国府,对外依然说国公府邸,但实际上呢,荣国府最大的爵位是贾赦的一等将军,宁国府最大的则是贾珍的三等将军。
上面这些人家也差不多,爵位所剩无几,府里也没有能做官的人,有些还算富贵,日子过得舒服,而有些甚至内里都空了。
就像贾家,表面上赫赫扬扬,实际上寅吃卯粮,府里已经没了积蓄,可为了面子,还要大肆花销。
桑语一进花厅,就被大家注意到了,浅青色云锦长裙上,绣着错落有致的嫩竹,行动间流光溢彩,一看就是用银线绣成。
头上的首饰不多,不像在场的大多数人,金银玉翠带满,只用简单的发簪束发,可隐隐露出来的东珠,却各个华贵饱满,莹润剔透。
最重要的是,桑语很美,皎如秋月,姿色天然,明明是弱柳扶风的长相,眼神却灼灼生辉,顾盼飞扬。
所有人都不由随着她的动作而移不开视线,那感觉就仿佛天女下凡,夺尽了室外光辉。
还是西平郡王妃最先反应过来,“这位就是桑县主了吧,果然貌若天仙,实在叫我家女儿都比下去了。”
桑语看了一眼王妃身边的少女,十四五的年纪,明艳端庄,肌肤莹润,身着华贵长裙,头戴精致步摇,身上朱佩铃铛作响,一看就是富贵至极培养出的娇娇女。
这位应也是县主,不过她尚未及笄,也没有得到朝廷的敕封,所以也仅是郡王女儿,比桑语还差一线。
可在众人眼里,又不是这么比的,西平县主从小在王府长大,教养礼仪都是一等一的,而且父母双全,再富贵没有了。
而桑语呢,说好听点是县主,可实际上远也不过是四品官之女,而且现在还是孤女。
所以即便现在桑语的风头,压过了西平县主,大家也只会称赞她。
“王妃哪里的话,县主小小年纪,就已是大家风范,叫我们这些人羡慕不已。”
“是啊是啊,可惜了我家里没有好儿郎,不然一定求了去。也不知道是哪家几辈子攒来的福气,能娶到您家的县主。”
“看你们说的,我家颜儿还差得远呢,是你们高看了。”王妃被捧了笑吟吟的和众人寒暄,一时间都把桑语忽视了过去。
桑语挑眉,对于这种下马威不置可否,她自在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她们你来我往的奉承。
说实话,这种场景,她只觉得虚伪,还不如给两个小家伙上课呢。
好吧,小家伙已经回去了,她也上不了课呢,那看她们惺惺作态,也是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