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这次一直看到烟花结束——她就算是不喜欢烟花,至少也比和牧师尴尬地站在一起发呆要好一点。
她微微有些出神。
无比灿烂的光倒映在她天青石色的眼睛里,一瞬间在黑暗的海边被点亮。
“Ultra marine……”
她听到牧师轻声地说出了一个词。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道,几乎忘掉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的,转过头去看对方。
“一种蓝色。”
牧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它的意思是,在遥远的海那边。”
他看着玛格丽特的眼睛。
那是天青石色,漂亮而又瑰丽的蓝。
——大海本身就是碧蓝,而你眼中的颜色深远甚至超过广袤的大海。
为什么眼前已经有了万顷蓝色的波涛,还要去另一端寻找一种蓝色呢?
霍桑呼出一口气,看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似乎是惊讶地睁大眼睛,她一下子有点不安起来,脸颊微微泛上绯红的色泽。风吹起她的洋裙和发丝。她最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牧师冰绿色的眼睛。
里面倒映出烟火。
以及她。
来自陆地的风在夜晚吹响了大海。
大海是什么乐器很难说清楚,但它发出的声音的确是很好听的。
洛夫克拉夫特和北原和枫站在海边。他的怀里很珍重地抱着猫,还用多余的触手给自己喂巧克力。北原和枫正在无奈地和触手们挨个握手道别——每根触手都有自己的意识就是这方面比较麻烦。
“北原也是很可爱的猫。”
这位本体给人一种不可名状恐惧感的人看着北原和枫和触手的告别,想了想,突然说了一句他自己的评价。
“诶?”正握着一只趴在自己脸上的触手的北原和枫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把触手放了下来,但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好吧,你想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
在最后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谁都没有去聊彼此的身份,也没有谈论未来与过去,只是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还有烟花。
“嗖”的一声,很清亮。
洛夫克拉夫特对这个世界的喜爱与好脾气完全是莫名其妙的。明明人类社会中的这些对于在深海中长眠的存在来说都应该毫无意义,所有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如同烟花一般短暂,他本来不应该在意。
但是他还是跟着抬头看,还是回忆着自己在岸上的短暂时间,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怀里有好几只猫感到高兴。
烟花盛开了。
“北原。”
“嗯?”
“要高兴一点……”
洛夫克拉夫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垂下自己的脑袋,朝着大海走去,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朦胧而飘飘摇摇:“回去的话,可以做个好梦哦。”
他走入大海。
四周的大海为之向周围排开一条道路,就像是神话里的摩西分海。他就这么抱着猫一步步地走下去,走到海底深处。直到海水翻涌,将这条通道重新淹没。
北原和枫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围巾,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呼出一口气。
“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他先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了一句,接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只好按了下额头,眼底是满满无奈的笑。
这还真的是一个祝福啊。
不过他也的确很久没有做梦了。
天上还在放着烟花。
旅行家仰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打算回到岛上的集镇里。
“唔嗯!这个也很好吃诶!坡你要吗?”
西格玛嘟囔着,那对浅灰色的眼睛正在很幸福地眯着,正在享用自己刚刚买到的肉酱三明治,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插嘴。
“啊?”
正在走神的爱伦·坡回过头。他灰色的眼睛几乎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里面是像是水墨晕染一样的彩色光点,倒映着街道里明亮的光,就像是人世间染起的、足够笼罩短促夏夜的晚霞。
“我在看烟花。”
“说大一点声!”
“……吾辈不想吃!”
“喏,卡尔吃掉了。”
两个人看着理直气壮“吱吱”叫的浣熊。卡尔把西格玛买的另一份肉酱三明治吃完,眼看着要吃到塑料袋,被爱伦·坡及时提起来了。
“吱吱吱吱!”
“卡尔!不可以吃塑料袋——”
这座靠近南美洲的小岛上,独特而又热烈的夏日花火溅射拥有七彩色泽的光,从浓密交叠的棕榈树叶间一闪而逝,如同流星坠落。
在嘈杂的声响里,海明威坐在屋檐上,用手抚摸着自己跳到屋顶上玩的流浪猫,抬头看着远处清晰可见的海水,远远地眺望到了海豚披着烟花的余晖没入水中。
正如同烟花没入盛夏,狮子被非洲的草地掩埋,背景里有着遥远到模糊的声音,是嘈杂而缺乏规律的,但也生机勃勃。
海明威把猫抱住,低下头去看猫。这个毛茸茸的瘸了腿的小动物的眼睛很圆,瞳孔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