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西格玛听到北原和枫口中似乎轻声地感慨了一句,好像是什么“不愧是他们两个”之类的话,然后自己的手就被对方有意识地反握住,还被拽着往前面走了一步。
“蕾切尔,还有……这位应该是纳博科夫先生吧,能先到别的地方说话吗?这里的血腥味扩散之后,大概附近会有很多鳄鱼过来。”
北原和枫的声音里面带着温和的无奈,他也算是见证到这两个人在一起吵架到底能吵上多久的时间了。
本来还在吵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安安静静地看过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旅行家缓缓地眨了下眼睛,像是早有预料似的,然后又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我刚刚在这里看到了一只受伤的蝴蝶。”
“蝴蝶?”
纳博科夫听到这个词,眼睛一亮,也没有管多萝西,声音立刻抬高了,转过身打算找个方法绕到这里来:“我马上过来!”
“纳博科夫!”
多萝西看到这个人真的一副不管她的架势,顿时也有点急了,气呼呼地瞪了北原和枫一眼,提着自己的裙摆追了上去。
嗯,不愧是纳博科夫。
三次元的他如果不是俄国革命爆发,他估计根本就不会跑到美国写小说,大概会一直当一个研究蝴蝶的俄罗斯贵族吧。
北原和枫倒是很不在意地笑了笑,看着迫不及待地举起伞的蕾切尔,拉着西格玛一起回到了森林,在小姑娘热情的带路下跟着回对方在森林内部的家里。
毕竟现在下着雨,船上可不适合待着。还是有个屋子躲躲雨比较好。
“纳博科夫——你个混蛋等等我!”
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跟在纳博科夫的身边跑着,在差点摔倒的时候伸手用力地拽了一下对方的长风衣,声音里还带着不愿消散的生气的味道。
“洛丽塔。”
平白无故被拽了一下,平时骄傲得不像话的纳博科夫无奈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小女孩,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别闹,我们赶紧过去,好吗?”
也就是对方才能让他这么纵容,否则要是换一个人,他早就要发脾气了。
“都说了——我叫多萝西!”
多萝西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下来后果断地扭过头,一点也不客气地咬了纳博科夫的手背一口,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纳博科夫疼得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手背的疼痛,但还是没有把小女孩放下来,而是委屈巴巴地想要去用脸蹭蹭对方的头发:
“洛,洛丽塔本来就是多萝西这个名字的昵称啊,我就是想喊喊你这个名字嘛。”
“但是你叫起来太恶心了,也别叫我洛,更恶心。”
多萝西哼了一声,看着纳博科夫手背上的一圈牙印,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于是敷衍地伸手揉了一顿纳博科夫的头发,但小手还是坚定不移地把纳博科夫的脸推了开来。
“可是我喜欢这么叫你,你不觉得这样的发音很……”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每次两个人之间难得比较“友好”的谈话都会被多萝西用这句话终结。毕竟小女孩在纳博科夫这里有无理取闹的权力,甚至纳博科夫喜欢的就是这一点无理取闹。
所以纳博科夫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就继续抱着对方在雨里面跑着,想要尽可能快一点地绕到对面,好去看一看那只刚刚那个人口中提到的受伤的蝴蝶。
多萝西则是缩在他的怀里,没有在乎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水,眨巴着眼睛打量着他,那对像是红色玫瑰一样柔软的眼睛中倒映出对方的影子。
“哎,纳博科夫。”
“嗯?”
多萝西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用懒散的语气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当时那个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你是谁了诶,我记得你可没有进行自我介绍吧。”
纳博科夫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是啊,的确没有自我介绍。”
他侧过头,清朗的声音里有着过于理所当然的傲慢:“但是像我这样的人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吧,难道不应该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多萝西对此是长长地“切”了一声。
你以为有很多人认识你这个冷门蝴蝶博物学家啊,自恋狂!
“纳博科夫先生是很厉害的博物学家,尤其是和蝴蝶有关的。”
另一边,被蕾切尔用并不好喝的苦茶招待的北原和枫淡定地喝了一口杯子内的茶水,微笑着说道:“我当年在法布尔那里看过他的照片,那个时候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还没有这么大呢。不过的确是一张很相似的脸。”
“研究蝴蝶的吗?”
西格玛嘟囔了一声,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那个杯子,里面的茶水他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了,现在他试图通过等待让里面的茶水稍微蒸发一点,这样自己也能喝得少些。
“确实很厉害,前几年他提出的通过南美眼灰蝶生殖器进行分类的方式已经被正式采用。而且这几年来发现的南美眼灰蝶新品种也可以完美地分入他划分的九个属中。”
蕾切尔用自己的手机调了调,点开语音,选择了一个清雅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