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衣服和白色的头发沾到青草的碎末和泥土,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盹。
羽蛇神终于把它的玉米啃完了。
“可以飞了吗?可以飞了吗?”
小羽蛇美美地打了个嗝,很神气地问起来,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的,像是一把正在风中摇晃的大扇子,或者说一朵十分好看的翡翠花。
“当然可以。”
北原和枫歪过头,把自己收拾好的绘画工具按照顺序排开,接着架起画架和油画框,很明亮地笑了起来,声音清朗:“今天可是西格玛第一次飞哦。”
“以前我又不是没有坐过飞机……”
西格玛把自己的脸埋在北原和枫给他系好的围巾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旁边嘟囔了一声。
但是那对浅灰色的眼睛还是忍不住亮晶晶地弯了起来,注视着湛蓝的天空,好像里面有着无数小碎钻一样明亮的期待。
博尔赫斯打了个哈欠,顺手用自己的异能盖上了一层认知上的屏障,接着撸了一把北原和枫家里的猫。
“加油哦。”退役的魔术师笑盈盈地说。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都不属于大地,所以博尔赫斯欣赏一切尝试飞翔的人,不管对天空会导致他们走向哪个结局。
旅行家没有说话,只是给对方戴上了月桂树编织的花冠,整理好衣角,然后望向对方好像有着火光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就是那种看着自己的学生在学校的组织下进行成人礼的复杂感觉。
也像是看到孩子第一次打算选择在学校住宿的家长,安静地在一个道路口看着他们像是快活的鸟雀那样越跑越远。
一只雏鸟终于开始尝试第一次起飞。
“去飞吧。”北原和枫这么说,感受着对方用力地抓着自己的手指,微笑着用另一只手顺了一下对方的头发,然后抽出一直被紧握的手。
他没有说要陪着对方一起上去,而是拿起了自己的画笔,对着自己家的孩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在下面等着你。”他说。
“……嗯。”
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情有一点紧张,证据就是自己的心脏正在怦怦直跳:虽然他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紧张,他连第一次等上飞机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坐在羽蛇神的身上飞一圈,失事的概率怎么说也比飞机失事的概率小吧?
西格玛做了几个深呼吸,有些对自己感到恨铁不成钢,然后看向马尔克斯。
马尔克斯也在看着他,接着从边上摸出来一瓶可乐,喝了一口后因为气泡爆裂的口感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西格玛:“……”
他突然不想看了。
虽然反复强调自己成年了,但实际上的确有点像是小孩子的西格玛扭过头,扶了一下自己头上的花环,望向正在梳理羽毛的羽蛇神。
“当当当,羽蛇神专项快车!”
羽蛇注意到西格玛的视线,当即飞落下来恢复身形,骄傲地张开自己的翅膀。
宽阔的翅膀担当了飞机降落放下来的平台的作用,让西格玛爬上来后,库库尔坎就立刻抖了抖自己的尾巴,让它像是花朵般盛开。
“呦呜!”
它抬起头,开始召唤这座城市的风,接着翅膀猛然舒展开来,欢呼一声:“开车啦!”
巨大和美丽到不可思议的梦幻生物从大地上裹挟着浩浩荡荡的风振翅飞起,流动的风仿佛水一样托举起巨大的翅膀。
一瞬间的扶摇而上。
西格玛感受着附近汇聚而来的风,用力抓住了对方背上的羽毛,脸颊贴在对方的身上,眼睛有些紧张地闭着,心脏开始在突兀的失重感下猛烈地跳动。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被风吹起,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拽着自己往后面与下方拉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羽蛇神身上的羽毛。
还有感受高空中仿佛扑面而来、带着水汽的云朵,以及越发灿烂的阳光。
“呼——飞到了!现在你可以俯瞰整个危地马拉城啦!”
羽蛇神在天空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依靠风和翅膀所产生的巨大浮力停留在云层之上,七彩琉璃一般的眼睛俯瞰着下方的城市,发出有些快活的声音:“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
西格玛愣了愣,然后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座城市。
繁华、美丽,充满着鲜亮的绿色与鲜花。小巧玲珑的精致房屋罗列在浓绿的山脉中间,西班牙式的古典让他瞬间就想到了只在地理图册上看到的地中海,中心则是耸起一座座高楼。
下面是教堂,是博物馆与公园,是动物园与广场,是有无数雪白的鸽子在同样的天空上面自由自在地飞翔。
危地马拉城,危地马拉的首都、中美洲的首府、恒春之城。
“跟我来——!”
羽蛇神俯视着这片城市,笑着发出一声轻盈的高呼,突兀地向下面冲去,让西格玛下意识地用力拽住对方的羽毛。
“啾啾!”
“叽?叽?!”
“咕咕咕!”
本来在天空中自由徘徊的鸟儿似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