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纪德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可能是觉得旅行家的这句话太无聊,没有什么回答的价值。
北原和枫对此也很习惯,继续画自己的画,只是把底稿大概铺完后就把画架收起来,从边上拿起笔记本电脑码字。
不远处,mimic中其余的成员倒是似乎正在聊着什么,给人的感觉竟然还有一些零零落落的热闹,给人的感觉倒也不是十分像那些幽灵了,更像是活生生的人类。
风在这个季节无休止地刮着,似乎能听到山里面传来马赛人的放歌声,火烈鸟发出与大雁类似的悠长鸣叫,好像正在展开一场盛大的合唱。
纪德点了一支烟,在被北原和枫看了一眼后又无奈地掐灭掉,只是在边上看着火烈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栖息。
“好吧,我知道这里有怀孕的火烈鸟和它们的蛋。”他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这么说道,北原和枫则是在听到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旅行家和这个从战场离开的幽灵相处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不需要言语的和谐与默契,可能归结于他们都是那种懒得计较的人,所以可以不花什么力气就接受无关紧要的改变和妥协。
说起来,他们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朝对方提起过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也不重要。因为他们似乎也不需要称呼彼此,平时只要没头没尾地说上一句,另外一个就知道这是不是对自己说的了。
比如某天纪德拿着本《圣经》在读的时候,北原和枫就在路过的时候好奇地问了一声:“你在看《圣经》?”
纪德没吭声,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情只要是长着眼睛就可以知道,没必要专门回答。
“好吧,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不是一个基督徒。”北原和枫这么说着,带着自己没画完的画和画架坐在湖边,拿出一只笔开始画画。
他垂下眼眸,认真地思考着接下来需要选取的颜色,似乎知道纪德心里在想什么,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伦盖伊火山上漂浮的云:“我觉得你不太需要上帝。”
“幽灵当然不需要上帝。”
纪德扯了一下两边的嘴角,似乎想要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还带着某种不知道是在针对谁的讽刺:“我们只不过是被亡灵操纵着的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地狱。”
这是纪德第一次用这么尖锐和明显的词汇描述他们的现状。
北原和枫沉默地抬起眼眸,看着远处飞翔的火烈鸟,没有回过头,甚至没有叹息。
因为他知道这个军队需要的并不是怜悯或者劝告,甚至任何劝说他们活下去的话语都显得太过脆弱和单薄。
对于那些真正心如死灰的人,只会干巴巴地说“未来会变得更好,活着就有希望”的人就和建错了位置的下水道一样没用。
所以他最后只是笑了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要来冥湖的原因?这片湖泊倒是的确挺适合亡灵的。”
但纪德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死去的话,尸骨葬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不错的选择。”
他注视着这片色泽瑰丽多姿的湖,声音似乎突然平和了下来:“这里很安静,而且火烈鸟说不定会在我们的骨灰上面筑巢。我们已经该去终结了……”
死去说不定意味着一个更好的故事的开始。
北原和枫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圣经·约翰福音》里面的一句话,也是在原著的洋馆,纪德所说的那句话。
“一粒麦子落在地里如若不死,”他轻声地说了一句,“仍旧是一粒……”
“若是死了,就会结出许多子粒来。”纪德接下了这句话,把手中的《圣经》合上,抬眸看向北原和枫,“没想到你也会看这个。”
“因为有很多欧洲朋友。”
北原和枫耸了耸肩,笑了起来:“我在各个地方都旅行过,从莫斯科到柏林到佛罗伦萨,从巴黎到都柏林到伦敦。”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是这句话后面的句子:
爱惜自己生命的,就丧失生命。在这世上恨恶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
和mimic这群幽灵搭配起来,倒让人感觉是一种苦涩的讽刺。
纪德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巴黎这个词触动了他内心的回忆,最后似乎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了几个词。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银铃清脆晃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属于少年的清朗声音,带着欢欢快快的味道:“北原!我采到了好多好的花!小黑小姐真的好厉害,她好像天生就知道花应该开在哪里诶!”
“喵呜。”趴在少年肩头的猫昂着脑袋,简简单单地喊了一声,尾巴不屑地扬起,好像在表示区区这点本领根本不至于大呼小叫。
“呼!还有军人先生!你是军人吧?反正你给我的感觉就很像军人——你也有花哦,我摘了好大好大一捧!”
纳吉布肩上趴着一只猫,怀里抱着几乎快要把他的脸都遮住的花,气喘吁吁地朝着湖边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抬起头看着两个大人,就算是金色的花朵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