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拿出来一听罐头和一罐自制的果酱,像是知道少年心里正在想着什么,笑着开口,声音听上去依旧带着不紧不慢的温和味道。
“嗯嗯!看起来味道很棒的样子!”
纳吉布心满意足地抱住自己的大人朋友,眼睛愉快地眯起来,靠在对方肩上好奇地看着他把午餐肉从罐头里用小细钳夹出来铺在案板上,切成和饼干大小差不多的肉片。
两块饼干夹两层午餐肉,里面还有素菜片。
北原和枫思索了一会儿,把果酱用小银勺挖出来,点缀在上层饼干的表面,途中故意用了点技巧,让那些果酱的形状优美得就像是裱花袋挤出来的一样。
“你先吃几块,等会儿我去泡一杯燕麦牛奶给你。正好奶粉和燕麦还剩下不少——对了,要加蜂蜜吗?”
“加!”纳吉布回答得毫不犹豫,尾音愉快地上扬,像是下一秒就要唱起歌来。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欢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了,断断续续的,就连被靠着的北原和枫都听不真切。
“小心蛀牙。”北原和枫笑了一下,伸手去拿燕麦和奶粉罐冲泡,在大肚子壶里大概勾兑出了满满一大壶热腾腾的燕麦牛奶,又放了几大勺蜂蜜进去。
纳吉布嘟哝了两声,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把“蛀牙”的问题糊弄了过去,脑袋用力地埋在北原的身上。
他喜欢甜食——明明在这个世界上,甜品是和生命与爱一样浪漫的事情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么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呢?顶多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而已。
纳吉布的思维一向都很理直气壮,所以很快就打消了心虚,探出头看着北原和枫做的早餐:
这个时候所有的食物都已经被放在了一起,边上放着一支已经干枯的花朵标本,好像让这顿早餐也沾染上了温柔的清香。
有一种和粗犷的非洲格格不入的柔和。
好像只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不管在哪里生活都能过得富有浪漫和诗意,还是那种和流水一样软融融的诗。
“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合欢树下面一边喝饮料吃早饭,一边看角马了。”
北原和枫把燕麦牛奶递给纳吉布,笑着开口道,顺便摸了摸少年在睡了一觉之后微微翘起来的头发。
“其实我觉得坐在树上面一边吃烧烤一边开香槟也很棒诶。”
纳吉布提着牛奶壶,三下五除二地爬到房车顶端,棕色的眼睛倒映着远处的太阳,声音里仿佛存在着属于孩子的亮晶晶的憧憬:
“在大草原上面——”
风吹过他脖子上面银制的环状饰品和铃铛,发出悦耳的清响。
没有哪个被社会压抑着的人不会想在这片无拘无束的草原上真正地喝一回酒,让人类那引以为傲的理性彻底地失控一次,以此宣告自己对于文明枷锁的打破与叛逃:哪怕只有一刻。
尤其是纳吉布。
他本质上比起人,更像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兽闯入了这个世界里。
人类社会膨胀与傲慢的理性、对任何事情都寻找原因和答案的狂热、所有存在都可能轰然崩塌的荒诞都让他觉得自己和所谓人类与文明的规则格格不入。
他更适合活在某个奇幻童话故事的背景和后篇里,不被任何人打量,每天都在星光草地间拥抱着一只小象入眠。
“等你成年再说吧。”
北原和枫也翻了上来,稍微喘了一会儿气,橘金色的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似乎沉默了好几秒,这才笑着开口道:“未成年不准喝酒,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北原——”
“喊我名字也没有用,等你过生日再说。”
“可那都是十二月份啦北原!”
格鲁米提河依旧在流淌。
这条河的水量随着干季的到来,已经远远没有最初那么充沛。
一两只鳄鱼趴在岸上,懒洋洋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角马,并没有动弹的意思,看上去异常无害——如果它的四周没有散落着好几具不知名生物的骸骨的话。
这些狡猾的生物知道角马最后一定会选择冲向这条河,到时候它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一番,所以现在没必要主动去攻击。
既然等等就有免费送上门的外卖,为什么还要出去抢呢?
一只尼罗鳄在淤泥间慵懒地长大自己的嘴,露出尖锐而又锋利的黄褐色牙齿,加上鳄鱼强大的咬合力能够毫无阻碍地把胳膊咬成两节。
鳄鱼这种生物上限和下限都相当离谱。比如种花家特产的扬子鳄,那是在长江边洗衣服时遇见都不需要慌张的存在,拿个洗衣棒槌不轻不重地敲几下就能让它慌慌张张跑掉。*
至于尼罗鳄么……
这种非洲最大的鳄鱼有着毋庸置疑的攻击性和危险性,每年死于它的人往往是三位数,在非洲草原上能和雄狮来个五五开。
如果是在沼泽中,它们甚至就连河马和大象都可以强行捕杀。可想而知角马想要安全过河的巨大难度。
一只鳄鱼懒懒散散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把一堆骨头扫到了河里面,惹得一大群鳄鱼以为已经到了饭点,纷纷争先恐后地把脑袋伸出水面,水花四溅地撕扯起了白骨,一眼望过去,如同水面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