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确没有问题。”
乔治·拜伦先生沉思了两秒,用相当严肃的口吻说道:“这么一讲,如果到时候北原你被暴雨淋得浑身湿透,缩在街边角落里楚楚可怜地打喷嚏,那么我就可以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你面前露出一个很帅气的微笑,然后把你烘干打包带走去酒店开房间了。”
“……”
早就放弃了给拜伦纠正某些不当用词的北原和枫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内容?”
“好像是几本在淑女中广为流传的小说?”
拜伦故意睁大那对显得格外无辜和纯澈的翠绿色眼睛,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刚刚那一段话中所蕴含的问题似的:“有什么问题吗,北原?”
问题可多了去了。
北原和枫无奈地扶额,突然有点怀念那个乖乖巧巧、除了粘人和占有欲比较强外几乎没有任何不省心地方的艾略特。
要是这两个人的性格能中和一下就好,但很显然,这大概只能够存在于幻想里。
——是不是过于平庸、没有属于自己的强烈特质的人没有办法成为异能者?他总觉得自己认识的异能者或多或少都有点极端,还是那种纯粹而又无可辩驳的极端。
不过倒也的确纯粹到让凡人羡慕。
北原和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单纯的感慨。
这一点小小的心绪飘逸很快就被拜伦感受到了。超越者有些敏感地眨了下眼眸,把自己的身子凑得更近了一点,伸手戳了戳北原和枫的脸:
“北原?”
“没事。”
北原和枫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朝着自己的朋友笑笑:“我们先去找一个地方坐着吧,正好我也想要在还在伦敦的时候写一点东西。而且空气越来越潮湿,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下雨了我就用火裹着你。”
拜伦看了一会儿,像是确定了自己的朋友没有陷入什么沉重的情绪,于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语气懒散中带着蛊惑的味道:
“一点也不烫,是暖乎乎的感觉哦。要不要感受一下,北原?安全问题放心,我可是拿雪莱做过实验的。”
北原和枫扭头看了拜伦一眼,眼神无奈:
“我突然很好奇雪莱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迷迷瞪瞪地就被我拐上床了啊。”
拜伦撩了一下自己火红的短发,唇角的笑显得格外肆意和张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的存在在色调暗沉的伦敦建筑里和辉煌的灯光交相辉映里显得格格不入又鲜活特殊,像是正在热烈燃烧的火,带着肆无忌惮的傲气,把湿漉漉的空气都蒸腾得一干二净。
北原和枫望向这位给人的感觉灼灼烈烈的友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微妙的视线默默看着。
“诶?没有被骗过去吗……好吧,只是开玩笑的啦,我虽然喜欢温柔到会让人觉得上床就是背德的温柔型,但还不至于趁人之危下手。”
拜伦看到北原和枫完全没有被骗到的意思,于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虽然说当年的确有报纸在传我们的绯闻来着*。《太阳报》嘛,你知道这群人都是什么样子。”
“完全可以理解。”
英国《太阳报》,著名娱乐性报纸,以“谁要是真的信上面的内容,谁就是大傻[哔——]”而闻名于世,秉持着极端不负责的娱乐精神满足大家的精神需求。
但它的受众很广,还很多。
“当年我去偷头骨跑路之后,钟塔侍从把我定性为出长期任务,但是那群家伙直接就开始编造我怎么陪雪莱殉情的了。”
拜伦叹了一口气,眼中是浓浓的无语:“拜托啊,我都没有用雪莱的头骨喝过几回酒,怎么可能是殉情啊?但问题是,据说那一版的报纸看哭了很多小姑娘……”
“那些小姑娘肯定没想到你是想偷头骨。”
北原和枫眨了下眼睛,找了个咖啡馆在安静的角落坐下,笑着说道:“话说我在伦敦都没有看到你用那个当做酒杯。”
“万一被那位很闲的人工智能拍下来顺手做了一个头骨复原怎么办?”
拜伦也跟着坐了下来,声音压低:
“虽然群众……呵,绝大多数的群众已经忘记当初为他们争取权利和自由的雪莱是谁了,但钟塔侍从那么多被雪莱照顾过的人,只要不被洗脑,可都还记得呢。我到时候就要担心自己能不能走出伦敦了。”
北原和枫抬了下头。
拜伦的声音听上去带着点讽刺,但不是针对旅行家,而是针对整个伦敦的人——不过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迁怒。
但也正是因为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只是无能为力的迁怒,所以才没有表现出对四周的伦敦居民的任何厌恶。
“后悔吗?”北原和枫看着抿起了嘴角,表情显得不是那么欢快的拜伦,轻声地问道。
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对方会给出的答案,但是不妨碍他再问一遍,提醒自己的朋友。
拜伦垂下了眼眸。
他知道北原和枫的意思:
雪莱是为了人而死的,是被人杀死的,即使他反对的恰恰是压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