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三天前你去钟塔侍从的时候发生了的事情吗?至少艾米丽很喜欢你,而且恨不得跑过来和你一起鉴赏某些六足动物。当然,被她姐夏洛蒂拦下来了。”
奥斯汀偏了偏脑袋,似乎认真地脑海里过了一遍人数,这才继续说道:
“还有莎士比亚先生,狄更斯他是对谁都抱有热情,柯南·道尔他么……你可以理解为他世界观里的有趣约等于正常人的喜欢。”
“玛丽·雪莱,呃,其实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动了她的箱子还没让她像是婴幼儿一样大哭大闹的人。连女王都不能碰她的行李箱。”
“咳。”
北原和枫咳嗽了一声,开始十分严肃地为自己正名:“严格意义上来说,雪莱小姐是因为够不到那个箱子,才顺手抓了当时就在她房间里的我的。”
那天他办完事,本来应该离开的时候,艾略特很固执地拽着他在钟塔侍从内部转了一圈。
就像是小孩子拿到了一张珍贵卡牌后恨不得为它办个巡回展览一样,除了乔治·奥威尔的办公室以外,几乎所有还在钟塔的人都被他“骚扰”和炫耀了一通。
“平时她宁愿花三分钟搭一个机器人来帮她干这种事情。”
奥斯汀抬了下眼眸,揭穿了某个旅行家鸵鸟般自欺欺人的行为:
“最离谱的是连她那里的一个智能机器玩偶都很喜欢你……还有艾略特,我都不知道他上一次能做出这么灵动的表情是在什么时候了。”
“机器玩偶?你说那只小绵羊吗?毕竟是玩偶,不可能对人不友善吧哈哈哈哈,而且艾略特其实也很可爱的,不是吗?”
北原和枫目光稍微漂移了一下,很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接着微笑起来:“就像是那种很怕生和粘人的猫,对吧。”
“他是负责钟塔侍从内洗脑的那一个。”
简·奥斯汀把自己的书捡起来,随便地翻了两三页,同时对某个有着很深滤镜的旅行家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北原和枫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有因为什么而对此进行推脱:洗脑在他看来,正是一件无论发生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原谅的事情。在他的心里,这些行为的恶劣程度甚至更甚于杀死一个人。
“很抱歉。”旅行家叹了口气,说道。
奥斯汀愣了愣,最后把书往脸的位置上挪了挪,用无语的语气说道:“我没被洗脑过。”
所以没必要道歉。
北原和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懒懒散散的女子,在对方皱眉之前扭过头,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再说一次抱歉?”
“……那我接受了。”
奥斯汀凉凉地开口,接着垂下眼眸,继续看自己随手拿来的书。
她突然有些讨厌起旅行家的敏锐起来。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记忆里的确存在着某些模糊的地方,也有些地方回忆起来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恍惚。
但简·奥斯汀一点也不想去思考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东西,又因为什么失去。她对于这些有一种近乎于尖锐的逃避——也许也是一种过于强势的自我保护。
“我讨厌伦敦夜晚下雨的样子。”
这位大小姐突然说。
伦敦的雨夜亮起了霓虹灯。
红色的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绿色的灯光在朦胧的水汽和雨中亮起了很远,每一滴从天而落的雨水似乎都在散发着乱七八糟的光线,凌乱到让人感觉荒诞。
或者说的确很荒诞。
简小姐在压抑的空气中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看向窗外,只看到几团艳丽的模糊灯光。
有些烦躁。
她闭上眼睛,突然思考起来身边过于敏锐的旅行家这个时候会在想什么:也许会想雨,也许会突然意识到监控她的大小姐可能不喜欢伦敦。
毕竟伦敦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时间都是漫长的雨夜,漫长到好像天上落下三千万滴雨水才度过一毫秒的时间。
路上的车是在光雾与光雨中行驶的,于是它们也打着很亮的车灯,同时狠狠地发出刹车声、鸣笛声和雨水碰撞的声音。它们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迅猛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泥泞不堪的声响。
“需要耳塞吗?”
北原和枫把窗户锁得更死了一点,扭过头向她问道。
车轮碾动过一片粉红色的湖面,溅起水花或者粉红色和其他颜色的钻石。
“不需要。”
奥斯汀有些疲惫地叹息一声,没有接受对方的提议,只是给自己插上耳机,把一首乡间的音乐点击播放。
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在播放一些充满着美女的广告,很明亮地在对面漆黑的大楼上发着光。直到有一只渡鸦的影子落在上面,让它散发出的光芒骤然减少,使得周围的人几乎以为有闪电落在这座城市。
北原和枫犹豫了一下,从床上拿下来一个薄毯子,盖在这位傲气得要命的小姐身上。奥斯汀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对第二次,只是在沙发上缩了缩。
“今天和明天的气温会比平时低很多,回去后还是别穿这么宽松和轻薄的衣服了。”
旅行家坐在他的身边,沉默地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