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戏剧那样讲究逻辑,毕竟人类不是完全由逻辑构成的,不生气的话为什么要一定摆出生气的样子?”
北原和枫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威廉相处的时候总感觉到不太适应的原因——对他来说,对方身上这种“刻意为之的虚假感”太严重了,严重到他都会产生一种自己正在看着戏剧表演的错觉。
威廉盯了他几秒,像是猫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代表不满的嘟哝声,但很快就沮丧起来,那对漂亮的绿色眼睛都黯淡了下去。
“这就是你为什么说我表达太戏剧化吧。”
青年的声音一下子也变得丧丧的:“我知道我可能话有点多,抒情有点不分场合,还忍不住给自己的台词里面加描写,肢体语言比较多和浮夸,说话的时候包含的情感太明显……但我不仅写剧本,以前还是戏剧演员啊。”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份职业病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其实这个突然的情感转变也很有戏剧性质。
北原和枫心里默默想着,但还没有情商低到说出这句话,而是伸手摸着对方的白发,感觉到对方的身子缩了缩。
“别摸,我可没有允许你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所以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摸我头发呢。”
威廉嘟囔了一声,把头偏过来,看上去很不满的样子。
北原和枫有些遗憾地放下手,但也没有什么被“自己被看不起了”之类的想法:毕竟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格说这句傲气十足的话。
而且对方的症状……
能在这个文豪同位体纷纷走上“真理只存在异能范围以内”道路的世界里,硬是写剧本把自己写出职业病,不得不说,莫名让人心生敬佩与感动。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你太过沉浸于戏剧的世界,所以思维被戏剧的表达方式固化了,所以不太适应正常人之间的交流?”
旅行家想到这里,不由欣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向这位异常敬业的剧作家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等等,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放弃写剧本?”
然而威廉看上去比他还要惊讶,突然从这道罕有人至的小巷里转过头来,那对绿色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可是我除了写剧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哦,我还可以欺负我们小镇里的那只狗子。”
威廉口中的狗子是一条在埃瓦尔希尔小镇里面的一条大黑狗,有这一对特殊的红色眼睛,皮毛黑得发亮,蹲在黑夜里就是比黑夜更像黑夜的一天黑暗,看上去威严又凶猛。
但是没什么用,威廉每次去剧院的时候都要去“偶遇”它一遍,然后笑呵呵地把地上的狗粮全部都拿走,再把对方粗暴地揉一顿。
光是来到这个小镇不久的北原和枫就至少见到了七八次他们的“亲密相处”,其中还至少有六次那只黑狗想要夹着尾巴逃跑,但是被威廉一把子拽了回来。
“你还是放过那条狗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陪你聊聊啊。”
北原和枫想到那只狗可怜又凄惨的样子,又想到了对方委屈的“汪呜儿”“汪呜儿”的叫声,无奈地抵住额头,温声开口。
“呃,哈哈哈哈。看情况吧,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有恢复了,至少日常说话不会用戏剧里大量的修辞、长难句和歌剧腔。”
威廉对此只是发出了一段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声,但目光多看了北原和枫几眼,突然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北原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小镇里面还有绿色的狗哦。”
旅行家挑了一下眉,第一时间就根据这个颜色联想到了……种花家的菜狗。
但他沉默了几秒,放弃了在英国玩这个根本没人能接的上话题的梗,而是根据自己的常识,好奇地询问:“嗯?有人朝狗身上泼绿漆?”
“为什么不能是全身都沾着草?”
威廉疑惑地反问道,然后语气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以及北原,我们小镇里面没有朝狗泼绿漆的道德败坏分子。我们这里的人均道德素养很高的,至少比你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高。”
“这倒也是。一开始听到你们不欢迎外来人住宿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要被驱逐走呢,就像是驱逐流浪的犹太人一样。”
北原和枫想起那么多人热情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但脸上依旧是微笑着,露出十足的温和与柔软的模样。
“流浪的犹太人?是因为嘲讽基督而被上帝惩罚不停流浪的那个人吗?可是我觉得北原你并不是那样会嘲讽他人的人。而且虽然你也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但是你的意志是完全自由的,你随时都可以停下。”
威廉听到这个词后有些惊讶地歪了歪头,张口就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做出了总结:“即使你似乎有点害怕停下来……”
“如果要说的话,其实我更像是盐柱。”
旅行家看着这个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激动起来的人,呼出一口气,微笑着说道:“不过我指的是一本小说里‘流浪的犹太人’。”
威廉把自己挂着的位置挪了挪,发出一个感兴趣的声音:“嗯?”
“那是炎热